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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比起自己的亲妹妹,他竟然更早一步认出才见过一面的人的背影。

不算冷的天,她

穿着羽绒服,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闪着细碎的柔光。

方令微低着脑袋专心致志地看着闻雪手机里的照片,仍然难以置信:“你小时候……”

走在她身侧的闻雪失笑,“很胖对不对?”

她没想到内敛的方令微会偷偷来找她,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得知是方丽容跟张姨聊天时没有避讳,半大不小的孩子听说是自己将病毒传染给家教老师导致住院,嘴上没说,心里自责极了。

闻雪又道:“我以前很少生病,身体很好,是去年瘦了好多,抵抗力下降才会生病,跟你没有关系,别想太多。”

“真的吗?”方令微小声问。

“真的。”闻雪凑过去,点开另一个相册,“你看,这是我大一军训时的照片……”

方令微看看照片,又看看她,“真的瘦了好多,为什么呢?”

“减肥闹的。”

闻雪轻笑,“所以别学我,要好好吃饭,锻炼身体。”

“我还能再看看吗?”

“当然可以。”

黑色轿车的车速从慢到停,还是后方来车,见它迟迟不动,按了几下喇叭提醒,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令闻雪循声回头看过去,只见近十米外有辆车,挡风玻璃贴着车膜,再加上隔着距离,只依稀能看到大概轮廓,有个人坐在驾驶座。

不是她熟悉的吉普车,她便收回视线,带着看照片的方令微往新住院部走。

车内。

林柏舟将车靠边让出位置后,翻翻手机,拨出张姨号码,语调平稳:“微微应该马上就回病房。”

张姨直念阿弥陀佛,道:“小闻——微微的家教老师也给我发了消息,说微微在她那,还好还好!”

“哪个wen?”

张姨一愣,“啊?哦哦,你是说小闻?是听闻的闻。”

“嗯。”

闻雪将方令微送到病房后,急急忙忙回自己的病房,她运气很好,刚回房间不到两分钟,门口便传来她十分熟悉的脚步声,探头一看,果然是贺岩,他拎着两个保温桶进来。

她暗道,好险好险。

要是再晚一两分钟,她绝对会被他抓包。

他如果知道微微瞒着家里人过来看她,一定眉头紧皱,他一句话都不会说,但会用他那张冷硬的脸骂人。

毕竟他还没有见过微微就已经很讨厌她了……

“怎么鬼鬼祟祟的。”

贺岩将保温桶放在病床上支起来的小桌板上,扫她一眼,“洗头了?”

闻雪:“……”

她今年二十,还是第一次有人把鬼鬼祟祟这个词用在她身上。

她中午输液时,轻轻地、不经意地问了给她扎针的护士可不可以洗头发,琢磨着如果护士说可以,那她就洗头,如果护士说不可以,她也不会作死。

护士让她忍忍。

她立马乖乖点头。

但贺岩离开医院前再三叮嘱她,好像笃定她会偷偷洗头似的。

“我没有!”她为自己辩解,“不信你检查。”

贺岩不置可否,懒得拆穿她。

她似乎不知道,每次她做了什么虚心事,眼神乱飞佯装镇定,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的闻雪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太不容易了。

贺岩带回来的保温桶里装着香喷喷的营养饭菜,比医院食堂的饭盒味道好多了,顶着他的注视,闻雪吃了饭,又喝了一小碗汤,他蹙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大多数病号都有陪床,但医院床位紧缺,陪护们买来折叠床放在床边,比病床还要窄小,洗漱之后,闻雪坐在床上,用眼睛测量折叠床的长度后,看向随意散漫站在一边回消息的贺岩。

他很高大,这张折叠床别说是躺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