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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已经是闻雪的极限,她不想再去麻烦别人,忍着晕眩一遍一遍劝室友们上楼,实在不必都跟着她一起去医院,明天早上还有课呢。

三人听出她话语里的认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添乱,便不再坚持。

事有轻重缓急,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们肯定要和贺岩打招呼,现在也只能站在门口,目送闻雪迈下台阶,在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面前站定,谁也听不清她跟他说了什么,他抬眸看向她们,微微颔首。

是打招呼,是无声的感谢。

闻雪也回过头来,含笑冲她们挥手道别,然后和贺岩并肩走进了更浓的夜色中。

深夜的校园彻底沉寂,他们走的这条路都没什么人。睡得好好的,大晚上突然被人叫醒,闻雪本来无奈中带了些气恼,但还没走出宿舍楼,隔着玻璃门隐约看见他伫立的身影时,另一种更为柔软的情绪取而代之。

仅仅只是因为她的几声咳嗽,就能开两个小时的车,从老城区到她的宿舍楼下的人,她一定会用她全部的心意去珍惜。

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贺岩侧过头和她今晚格外水润朦胧的眼眸对上。

他刻意放缓的步伐顿住。

闻雪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这条路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及一盏盏驱散黑暗的昏黄路灯。

“怎——”

么了。

她只说了一个字便戛然而止。

因为一只干燥的、略带薄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她眼睫轻颤,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仿佛被人点了穴,一动也不敢动。

贺岩俯身,左手探她的体温,似乎担心不够准确,他蹙着眉,用右手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同时感受两种体温,长达十几秒钟,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注视着她,沉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发烧?”

第37章

闻雪后知后觉感受到他的掌心微凉,是很舒服的温度,稍稍减轻了她的晕眩感,使得她不想躲开。

原来不是他的手凉,是她的体温在上升,就连吐息都有些灼热。

她急忙为自己辩解,嗓音带了些沙哑,听起来有点委屈:“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量过体温,那会儿确实没发烧,真的真的。”

贺岩收回手,越发庆幸自己开车过来了,要是他今晚没来,她岂不是要烧到明天早上?

他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上和她争辩,缓声道:“周姐说最近西城有流感病毒,她女儿所在的班级学校都停课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咳嗽,他吃饱了撑的,大晚上不睡觉开两个小时的车来接她去医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说闻雪的身体特别虚弱,那也不是,她只是看起来弱不禁风而已,寒冬腊月的清晨,天还没亮她能爬

到楼顶看日出,这般折腾也没见她生病。

吴越江说,闻雪特别像国产手机,看着电量不高,说话轻声细语,做事不紧不慢,但待机时间杠杠的。

前两天打电话时她还好好的,今天毫无预兆地咳嗽,谁能放心?

反正他放心不下。

闻雪怔了怔,有些错愕:“流感?”

总算知道这不是小事了?

贺岩满意点头,“不然你以为我——”

为什么大老远跑来带你去医院?

他才说了六个字,半分钟不到的功夫,平日里走路慢吞吞的人,嗖地一下跑出好几米远,瞬间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躲得远远的,同时还用手捂住口鼻。

贺岩:“……”

人呢?

在此之前,闻雪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可能得了流感。即便只是普通感冒都有一定的传染性,更不要提流感,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要再有人被她传染了。

尤其是他。

生病了真的很难受,她现在就有种喉咙开始艰涩发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