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会多想。
当年咱们三个一块长大,你连他都可以抛弃,如此冷心冷情,来日会不会这样对我呢。
在这样一位多疑的皇帝心底埋了疑心,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以,牺牲一次算不上好的升官机会,换取皇帝心中重情重义的好形象,这才是值得的。
只要萧慎想,来日什么官职当不得。
至于放跑皇子这事,说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江知渺所用的人手,可都是萧慎的。
他可是坦坦荡荡地放走的,是萧慎自个没拦。
薛夫人见女儿一副若有所思,想着想着就笑起来的样子,一时间颇感无奈,“行吧行吧,好在是成都,我听你爹说过那是个好地方,若是别的山沟沟了,我可舍不得你去。”
“妈,”薛宝钗无奈地笑笑,“我不在京城,这边的生意还要你还要哥哥伯父他们多看顾一下。”
“应该的,”薛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她眼睛有些发红,“我女儿这么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薛宝钗依偎进她怀里,“妈妈,到了那边我会给家里写信的,等安定下来了,若是想了,就让哥哥送你们过来。”
“若是一切顺利,三年任期一到,我们就回来啦。”
“我的乖女儿。”薛夫人忍不住湿了眼眶,搂着她默默掉眼泪。
到了第二日,送走了妈妈,薛宝钗又熟门熟路地到了林家。
林如海在盐政上有功,这次新皇登基,他被升任为工部侍郎,林黛玉这些日子除了忙书院的事,便是在京城找屋子准备等父亲上来。
工部侍郎已是高官,如此一来,林黛玉的身份水涨船高,她长得貌美,又素有才情。一时间林家、贾家的门槛都被媒人踏破了。
贾母有心为她择婿,早年林如海还在扬州的时候,她动过把两个玉儿凑一块的主意,但现下就是贾家人也不得不承认,贾宝玉配不上她了。
这些年读下来,贾宝玉诗词文章已写得不错,只是仍旧对世俗科举深恶痛绝,偏振兴家里又少不得这两个。
倒是把贾政气得个人仰马翻。
接了几家大户人家的拜帖,贾母深深叹息,倒底放下了,专心为外孙女相看起来。
林黛玉不以为意。
见到薛宝钗,她仍旧是小姑娘一样憋起嘴,故意别过眼去不看她,“有些人不自往南边去,到我这林府来做什么。”
薛宝钗笑着连连揽着她肩膀讨饶,“好妹妹,蜀地偏远,特到妹妹家讨碗茶喝。”
“谁要给你喝茶,紫娟,去拿碗给她上碗白水来,让她知道我们林家的茶可不是这么好喝的。”林黛玉哼了一声,眼底却泄出笑意来。
这一世林黛玉要看着书院,薛宝钗要管着薛家,她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不似原著里那边日日在大观园里同饮同食,但依旧好得如一个人般。
毕竟,惺惺相惜,又何必局限在朝夕相处之间呢。
别过了亲友,二月中,江家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在渡口乘船,一路顺风顺水而下了。
京城依旧有些寒凉,越往南去,河水化冻,春意盎然,到了苏杭一带,更是两岸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数不尽的风流韵事。
路过金陵城时,薛宝钗听到了城外鸡鸣寺的敲钟声,一声地顺水传过来,她忍不住想起当年就是在这个地方遇到了江知渺,一时间笑了出来。
江知渺也笑了出来。
于是,他们在夜幕钟声里举杯共饮,大醉同眠。
再往南走,却又是另一番景致了。
河水化冻,远处天山上的雪水绵延不断地冲下来,几条大河的水面越涨越高,河岸决口次数频增,纵使萧慎已经选能臣治水,也救不了全部灾民。
是以,一路上常有无家可归,面黄肌瘦的流民。
江知渺将所见都记在心底,写了密折送往京去,萧慎这人当皇子时就有冷厉的名声,眼下当了皇帝,更是心狠手辣。
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