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晚宴的时候是要穿汉服的,比不上他们大袍子暖和,可别把人冻坏了。”
薛宝钗心有灵犀地一笑,“毕竟是面圣,讲究多着呢。西戎那边不常穿汉服,哪里懂里头的门道。”
江知渺就知道她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并肩在竹林里慢悠悠地闲逛起来。
这边是闲情逸致,外头却无端起了股硝烟味。
“看得我怪紧张的,”史湘云半倚在迎春身上,神色紧张地看着桌前提笔疾书的林黛玉,“另一位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能和林姐姐斗得不分伯仲。”
诗会到现在,已经是第三轮了。前两轮里林黛玉和另一位各得一魁首,这第三轮便是一分高下的时候。
那大儒也忧愁,捧着两人的诗是左看也喜欢右看也爱,点谁当魁首都不好,只得把两首都挂上去让众人评判,一番比较下来,又是平局。
只好再加试一场,这场便像是正经科举了,大儒一连出了五题,同样要求在一炷香之内作出来,既比诗情,又比捷才。
其他公子小姐们都已经识趣地停了笔,只留他们两位斗诗。全如史湘云等人一般,又紧张又期待。
“好了!”林黛玉两颊绯红,顾盼间颇有种神采飞扬的感觉。
她急匆匆起身,不等雪雁来拿,自个快走到屋门处,把折子递给侍从。
那侍从匆匆而去,折子放到大儒手里,就见另一名侍从也穿过竹林而来,把折子递上。
“今儿倒是遇到这么一对奇才了,”大儒抚着胡子朝着小书童笑,“诗做得都好,就连时间都差不多。”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分出个状元榜眼来。”那书童也笑,大儒开了两个折子细细地看了半响,笑出来,“巧了,这次是能分了。”
说罢,他亲
自提笔抄录了诗词,楼高的绢纸被竹竿挑起挂上,在最高的那竿修竹上垂落。
人人都能看得清那上面斗大的墨字。
“谁的,谁的?”
史湘云早按耐不住了,拉着探春挤到窗前探首,也不需要她们这般瞪大眼睛了,本次诗会的奖品,由刘庸刘大儒提供的古砚台已经被送到她们屋外了。
“恭喜小姐了。”侍女笑得唇角弯弯,随着砚台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份压得好好的帖子。
“这是……”林黛玉一愣,取了那帖子细看,原是刘大儒亲自下了帖子邀诗魁前去一叙。
刘庸是本朝极负盛名的大家了,年轻的时候是景康帝的老师,到了晚年广收学生,桃李满天下,著作等身。
是以,才会以一介白身的身份来赴万寿宴,无人敢不敬。
这般人物相邀,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林黛玉回屋和凤姐几个长辈说了一声,就整理了钗裙,郑重前去。
侍女一直引着往北走,竹林后头就是一栋独立的小楼,专门划给刘庸歇脚的地方。
“晚辈姑苏林氏女拜见刘老先生。”
堂前摆了个蒲团,林黛玉敛了衣裙,庄重拜下。
“老夫就说那能做出那般灵秀的诗词的,果然是个丫头,”刘庸笑呵呵地让人扶她起来,善意地打量了好几眼,“姑苏林家,林如海是你什么人啊?”
“正是家父。”久不闻这个名字,林黛玉一时间红了眼眶。
刘庸面上百感交集,长叹一声,“那就是了,我记得如海膝下只有一女,名唤黛玉是吧。”
“你父亲当年求学的时候曾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他那个徒儿,也是我启蒙的。这么算来,老夫与你家倒是有缘。”
还有这么一段,林黛玉有些惊诧,但细想却也合理。
无论是林如海还是江知渺,往年都是家学渊源高门大户里出来的。
江禹山与郡主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珍之爱之,虽只是西席,但请名门大儒也并非不可。
正说着,就见小院里进来一个人,着青衫,面如桃花,不知江知渺是谁。
“妹妹?”江知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