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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糯团子 193771 字 1个月前

沈鸢目光飘忽不定:“那我让宫人进来。”

她作势往外走,谢清鹤抓着她的手指却纹丝不动。沈鸢狐疑抬眼:“你……”

“沈鸢。”

谢清鹤脸上有落寞,有无奈。

那双墨色眼睛如浸泡在失望之水中,谢清鹤声音很低。

他勾唇,唇角溢出一点苦涩。

“你是不是从未问过我上药的事?”

往日谢清鹤上药,从来都不是宫人帮忙。

沈鸢眼中的错愕渐深:“那你……”

谢清鹤眉眼淡淡。

不知怎的,沈鸢竟从那双黑色眼眸读出一点示弱之意。

谢清鹤轻声:“这两日头晕,过些日子好了再上药。”

沈鸢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

她下意识,“药在哪里?”

青瓷药瓶握在手中,沈鸢缓慢回过神。

她坐在榻沿,昏黄光影无声落在谢清鹤肩上。

沈鸢迟疑一瞬,颤巍巍抬手解下谢清鹤身上披着的氅衣。

长袍裹在谢清鹤身上,腰间的镶嵌绿松石碧玺带扣仍未解开。

沈鸢犹豫许久,红唇抿了又抿:“你、你自己解开。”

她转首朝向烛火。

漆木案几上的掐丝珐琅炉青烟缭绕,雾气朦胧。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

沈鸢悄悄别过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谢清鹤伤痕累累的后背。

那一场大火在谢清鹤身上留下的痕迹仍在,一大片青红伤疤透着当时赤焰的滚烫。

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谢清鹤后背伤口狰狞,沈鸢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幕。

药瓶在掌心攥得滚烫灼热,沈鸢眼周泛红,纤长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

迟迟等不到沈鸢的回应,谢清鹤转身,剑眉拢住:“是不是吓到了?”

长袍重新拽上,那一片疤痕顷刻消失在沈鸢眼中。

她喃喃:“不、不是。”

沈鸢低眸,敛去眼中的婆娑水雾。

她伸手,轻轻扯下谢清鹤的长袍。

疤痕凹凸不平,道道伤痕不忍直视。

许是这些日子雨下得勤了一些,谢清鹤后背疼痛难忍,隐约可见几道抓痕。

红色的痕迹显眼,错综交织。

沈鸢往掌心倒上药粉,又添上膏药混在一处。

指尖沾上药膏,一点一点抹上那道道可怖伤痕。

最长的一道,几乎贯穿谢清鹤整个后背。

是当时谢清鹤为沈鸢挡住横梁留下的。

烛光晃动,照亮沈鸢眼角垂落的一滴泪珠。

殿中杳无声息,静悄无人低语。

少顷。

谢清鹤先一步开口:“今日见过你姐姐了?”

从前沈鸢同自己总有无数说不完的话,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两人竟无言以对。

每每见面,总是谢清鹤先开口。

沈鸢“嗯”了一声。

想到沈殊和圆圆如今住在竹坊,元家的人还虎视眈眈,沈鸢忍不住道。

“……竹坊的护卫可还在那里?”

那是谢清鹤的人,沈鸢入宫后,护卫也跟着回到宫中。

谢清鹤眉角轻动:“你若是想,可以留一两人在那里。”

沈鸢眉角弯弯,福身朝谢清鹤行了一礼:“多谢陛下。”

礼节规规矩矩,半点差错也挑不出。

谢清鹤眼中的笑意褪去,目光落在沈鸢屈着的双膝上。

从前他最想沈鸢对自己俯首称臣,如今却一点也不想看见沈鸢这般疏离冷淡。

谢清鹤黑眸阴郁,如有浊雾覆上。

苦果自咽。

兴许是谢清鹤的脸色实在谈不上好,沈鸢小心翼翼道:“可是伤口又开始疼了,还是我刚刚上药时不小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