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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鬓角上沾着泪珠,一双眼睛笑如弯月:“再高点再高点。”
谢时渺抚掌大笑。
沈鸢和刘夫人对完账本,也笑着往楼下望。
这一年她陆陆续续在之前走过的地方都开设了医馆,如今沈鸢名下也有十来家医馆。
刘夫人笑着道:“小殿下真是像极了姑娘,一颦一笑都像和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鸢从宫里搬出来后,身边的人也不再唤她为“娘娘”,只以“姑娘”相称。
刘夫人言笑晏晏:“昨日萤儿听说我今日要过来,还说也要跟着一起,可惜她今早起不来。”
谢时渺在楼下正好听见这句,笑着提裙跑上楼,搂着沈鸢的臂膀笑道。
“若是我,定是能起得来的。母亲,昨日夫子教的《论语》我也会背了,不知萤儿姐姐可会背了?”
谢时渺摇头晃脑。
她如今虽不再轻易将人拖下去打板子,可对萤儿的敌意还是刻骨铭心。
做功课念书练字,谢时渺处处都想着压萤儿一头。
沈鸢哭笑不得:“好好好,知道你会背了。”
她朝刘夫人看了一眼,“你先回去罢,省得萤儿起来找不到你。”
刘夫人笑着点头。
谢时渺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爬到沈鸢膝上。
“母亲,萤儿姐姐都那么大的人,怎么还要大人陪,我就不用。”
沈鸢笑着点了下谢时渺的鼻子,她垂眸望向园子中尽职尽责握着纸鸢的百岁,眉眼染上晨光。
“是么,可我怎么听说还是百岁坐更守夜?”
谢时渺顾左右而言他:“我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是要人陪,而且、而且百岁也不是大人。”
立在杨树旁的百岁依旧面无表情,连抬眼都不曾。
沈鸢抱紧谢时渺:“今日不用练字吗,怎么有空放纸鸢?”
谢时渺埋在沈鸢肩窝:“练字哪有陪母亲要紧?”
沈鸢隐隐察觉到不敌劲,朝松苓瞥去一眼。
屋内衣裙窸窣,一众奴仆婆子福身告退,门外只留松苓一人垂手侍立。
沈鸢眼中笑意渐散:“渺渺,你多久没练字了?”
谢时渺目光闪躲:“……三、三日。”
她战战兢兢抬眼,“不是我偷懒,是父皇病了,教不了我。”
搬出宫后,沈鸢从未在谢清鹤口中听到“蛊虫”两字。
若不是谢时渺,沈鸢连谢清鹤身子抱恙都不知。
日光满园,徐徐光影落在沈鸢眼底,鸦羽睫毛上叠着细碎金光。
须臾,沈鸢朝门外喊了一声:“备车。”
谢时渺眼睛亮起,跃跃欲试:“母亲是想去看望父皇吗,我带你去。百岁,百岁……”
沈鸢伸手拦住谢时渺:“不是,母亲今日在茶楼约了人谈事。”
“什么人?”
“一个药商,你不认识。”
谢时渺耷拉着双耳,自说自话:“罢了,那我陪母亲一道去,不然母亲一个人会害怕。”
似是怕沈鸢不带自己,谢时渺迈着小短腿飞快下楼,先一步钻入马车。
七宝香车缓慢停在茶楼前,这间茶楼是沈鸢先前盘下的。
闽公子一身墨绿长袍,面如冠玉,眼似繁星。
瞧见沈鸢身边的小姑娘,闽公子愣在原地。他虽早知道沈鸢有一女,可亲眼见到,还是怔了一怔。
“这位是夫人的女儿罢?”
谢时渺小小的眉心皱起,面色不虞:“母亲,这是谁?”
沈鸢温声安抚:“你想陪母亲上楼,还是在马车上等着?”
谢时渺自然是随着沈鸢上楼。
公事公办,沈鸢似乎和闽公子一点寒暄的心思也无,和闽公子敲定好采买药材的事宜。
闽公子满脸堆着笑意:“夫人放心,这条路我跟了多回,断不会出事。”
沈鸢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