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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糯团子 198188 字 1个月前

清鹤双眼缀上森冷冰寒,他勾唇,明知故问:“还骂吗?”

沈鸢果真放低了声音,喉咙溢满哭腔:“卑鄙,无耻。”

门窗尽掩,榻前的帐幔却好似有风鼓动,摇摇晃晃。

沈鸢一只手攥紧帐幔,指骨泛着白色。

她双腮逐渐染上红晕,贝齿牢牢咬住双唇,一点声音也不肯发出。

帐中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似是谢清鹤的伤口又裂开了。

沈鸢双眼蒙着水雾,不合时宜想着。

她当初就该扎深一点,或者,往谢清鹤心口扎去。

“……在想什么?”

这种时候,谢清鹤竟然还有心思和沈鸢谈心。

沈鸢脸红耳热,抿唇扭向一边。

谢清鹤故意抱着人坐起。

沈鸢鬓角尽湿,疼痛加剧:“你……”

她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谢清鹤肩上。

簌簌泪珠滚落,沾湿谢清鹤肩头。

……

更深人静,薄雪掩路。

谢清鹤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转眸瞧见贴着墙角睡觉的沈鸢,谢清鹤眼眸动了一动。

黑眸中的凌厉利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谢清鹤伸手,不由分说将沈鸢拽入怀里。

倚借窗外朦胧夜色,沈鸢眼角的泪珠清楚可见,狭长的眼尾还晕着一层浅薄的红晕。

那张尖细的小脸白净,红唇上咬出的血痕干涸。

谢清鹤垂眼,目光往下滑落,落在沈鸢红肿的手腕上。

丝绦留下的红痕清晰,触目惊心。

谢清鹤双眉紧皱,翻身下榻。

侍立在门前的崔武听见脚步声,匆忙起身上前。

谢清鹤扬眉:“他还在外面跪着?”

崔武颔首:“是,郑郎中说他才疏学浅,恐难担大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崔武斟酌着道,悄悄拿眼珠子觑谢清鹤。

他跟在谢清鹤身边十来年,谢清鹤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无人能左右。

郑郎中只怕跪到死,谢清鹤也不会收回成命。

谢清鹤转身,黑眸似有若无在屋内的屏风上掠过。

他淡声:“罢了。”

崔武低声:“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带郑郎中回汴京……”

话音未落,崔武猛地扬起头,“什么?”

谢清鹤淡淡扫他一眼。

崔武疑心是自己听错,不敢置信:“陛下的意思是,不想让郑郎中入太医院了?”

谢清鹤声音沉沉,答非所问:“备点化瘀的膏药送来。”

崔武应声,余光瞥见谢清鹤腹部渗血的伤口,小心试探:“陛下,可要让郑郎中过来,为陛下重新包扎?”

谢清鹤腹部的伤也不知道是谁包扎的,乱七八糟的,看着像是不情不愿,百般无可奈何。

思及谢清鹤今日屋子只有沈鸢一人,崔武一愣,随即恍然,他讪讪垂首:“是我多嘴了。”

若是真嫌弃沈鸢的手艺,只怕谢清鹤也不会让她上手。

崔武躬身退下,立刻着人送来药膏。

他们并未在平州久留,次日一早立刻赶回汴京。

回到棠梨宫那日,谢清鹤腹部的伤口正好结痂。

舟车劳顿,沈鸢却半点困意也没有。

她款步提裙,缓慢步入棠梨宫。

将近半年未见,寝殿却和沈鸢离开时一模一样。

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点着松檀香,钧窑菱花口花盆还供着两株红莲。

沈鸢柳眉轻蹙,月白彩绣祥云纹狐裘落在烛光中,温和平缓。

好似她从未离开过皇宫,从未离开过汴京。

好像沈鸢只是去了一趟御花园,在那里放了半日的纸鸢。

宫人没想到沈鸢竟还会回来,喜笑颜开:“这红莲花是陛下让留着的,花匠花了许多心思,才让这红莲不会枯萎,日日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