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
刘夫人俯身为萤儿拢好银红撒花大袄,“是我不好,今日起晚了,你们饿了罢,我先去蒸点包子。”
沈鸢眼疾手快拦下刘夫人:“这是萤儿刚刚在门口捡到的,应当是今早送来的。”
刘夫人遽然扬首,和沈鸢面面相觑:“是夏家送的信吗,快打来瞧瞧。”
锦盒上添了锁扣,沈鸢费了点心思才打开。
刘夫人紧张兮兮:“夏家究竟想要如何,若是要银票也不难……”
一声尖叫骤然在屋里响起。
沈鸢先一步捂住萤儿的眼睛,泪水蜂拥而出。
抓着锦盒的手指颤栗不止,沈鸢又惊又怕。
她不敢丢,也不敢扔。
深怕被萤儿瞧见。
郑郎中闻声赶来,先将萤儿带去自己屋子安顿。
沈鸢像是梦醒,她再也忍不住,崩溃抱膝大哭。
锦盒中是十只血淋淋的手指,上面的金仙花汁,还是沈鸢和白露一起调的。
沈鸢扶着心口干呕两三声,她掌不住的,冲到漱盂干呕。
沈鸢五脏六腑几乎都要咳出来,可什么也吐不出来。
满腔的痛苦和悲怆在此刻通通都化成愤怒,沈鸢双目通红,泪流不止。
刘夫人怒发冲冠:“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他夏家算什么,竟敢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
锦盒孤零零留在桌上。
刘夫人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我再去找、找……”
还能找谁呢?
平州的官府他们昨日都找过了,无人敢为一个姬妾得罪夏家。
“只是一个太监的义子,他竟敢这样嚣张。”
刘夫人捶胸顿足,“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沈鸢双目无神空洞,喃喃自语:“是了,他只是一个太监的义子。”
区区一个太监的义子,他们都状告无门。
沈鸢恍惚记起在棠梨宫,夏福对自己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宫里的太监最会审时度势,踩低捧高。
沈鸢那会与如今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她那会还是沈贵人。
眼中溢出颗颗热泪,沈鸢忽然夺起桌上的锦盒,趔趄往外跑去。
刘夫人大惊失色,亦步亦趋追上。
她紧张不安,随沈鸢一起奔入雪幕中。
院外雪花飘扬,青石板路铺上薄薄的一层雪珠子。
沈鸢还未添上氅衣,鬓松发乱。
隔着遥遥的雪幕,三三两两个奴仆正在县令府前洒扫。
门房认出沈鸢声音,提着扫帚过来,好言相劝。
“姑娘还是请回罢,这事我们老爷也做不了主。”
沈鸢眼睛通红,反唇相讥。
“是他做不了主,还是院里的客人做不了主?”
沈鸢嗓音哽咽,喉咙五味陈杂,苦涩中挟着委屈和恼怒。
她昨日心急如焚,当局者迷,竟忘了门房让自己在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
若只是找县令问话,定无需这般繁冗。除非,院中还有旁人。
门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他朝沈鸢拱手:“我知道姑娘心急,可主子的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不听,还求姑娘莫要为难我们小的。”
沈鸢调息数瞬,眼周红了又红:“他如何才肯出来?”
门房愁容满面,无奈叹气:“姑娘若是不甘心,就先在外面等着罢。”
五扇栅栏漆色木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院中的影壁。
门前伫立着两盏珐琅戳灯,光影昏暗,风雪掠过沈鸢周身。
她立在台阶上,似是和那两盏戳灯融在一处,一动不动。
刘夫人疾步赶来,手上还抱着一身氅衣,她手忙脚乱为沈鸢披上。
刘夫人温声细语:“别急,这天这么冷,你也该顾着自己的身子。”
沈鸢泫然欲泣,垂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