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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糯团子 206222 字 1个月前

或是谢清鹤从中作梗……

沈鸢悄悄抬起一双眸子,似有若无打量着谢清鹤。

缂丝屏风映出沈鸢躬身的身影。

她双手捧着沐盆,屈着的双子膝止不住颤动。

谢清鹤似乎并无让她起身的意思。

他倚坐在斑竹梳背六角椅上,手中握着竹扇,隔着鸟笼用扇骨逗弄笼中的山雀。

山雀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扑扇着双翅在笼中上下翻飞,时而啄笼子上的竹丝,时而歪着脑袋左顾右盼。

对谢清鹤手中的竹扇视而不见。

沈鸢屈膝福着身子,锦裙沾染着冷透的茶水,湿淋淋黏在身上。

窗外有风吹来,沈鸢不由得颤了一颤。

手中的沐盆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水珠四溅,有三四滴还溅落在谢清鹤袍角。

沈鸢伏跪在地,叠声告罪。

谢清鹤的目光慢慢从鸟笼上移开,指骨在紫檀漆木茶案上敲了两声。

风吹雨打,冰凉的雨珠顺着疾风拂进花厅。

烛影幽暗,沈鸢听见谢清鹤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哪里错了?”

“我……”

沈鸢颤巍巍扬起双眸,惶恐不安。

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摔了沐盆。

谢清鹤懒懒挑起眼皮,抬起的指骨顿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半晌,谢清鹤喉咙溢出一声笑:“再想。”

夜雨森冷,雨丝清寒透幕。

春寒料峭,沈鸢半跪在地,只觉膝下的凿花木砖冰冷僵硬。

地上的狼藉还未有人进来洒扫,满地的水迹蜿蜒流淌,沈鸢跪在水中,百思不得其解。

脚踝红肿得厉害,双膝磕在地上,疼痛钻心透骨,宛若针扎。

过午不食。

沈鸢半日不曾进过汤米,又练了半日的舞,早就体力不支。

轻薄的锦裙薄如蝉翼,沈鸢跪在穿堂风中,只觉骨头都在打颤。

少顷,她僵硬着脖颈抬起头:“是、我给姐姐的信。”

谢清鹤的视线再次落在沈鸢脸上,他唇角勾起一点笑:“还不算太笨。”

沈鸢惊慌失措:“我并未在信中提过殿下半字,也不曾告诉姐姐我在这里,我只是让她帮忙……”

那封信是由崔武送到沈殊手中的,谢清鹤不可能对信上的内容一无所知。

沈鸢忐忑不安,欲言又止。

顿在半空的指骨再次落下,谢清鹤不动声色朝沈鸢抬起下颌。

“过来。”

双膝在地上跪久了,僵冷麻木。

沈鸢差点站不起身,她咬咬牙,忍着疼痛一点点淌过地上的狼藉,缓步行到谢清鹤身侧。

倏尔一声惊呼落下,沈鸢猝不及防跌落在谢清鹤怀里。

锦裙上的水顺着青软软褥往下,滴答滴答淌着水珠。

花厅落针可闻,噤若寒蝉。

谢清鹤指腹温热,缓缓抚过沈鸢红肿的脚踝。

他力道很轻,可沈鸢莫名打了个寒颤。

谢清鹤淡声:“……害怕?”

沈鸢立刻摇头:“没有,我……”

一声惊呼破口而出,沈鸢一张脸忽的疼得没了血色。

谢清鹤眸色不变,握着她的伤处重重往下按压:“还怕吗?”

“怕、我害怕。”

沈鸢脱口而出,泪水浸润了双眸。

垂落在椅子旁的锦裙颤动,细碎声响掩住了沈鸢喉咙的哽咽。

她瑟瑟发抖,唯恐谢清鹤再次发作。

“我只听实话。”

“也不喜旁人自作主张。”

谢清鹤难得开了尊口,屈尊降贵瞥了沈鸢一眼,“日后苏家的事,你不必管。”

沈鸢心口颤颤,“可和离书……”

谢清鹤忽然开口:“去书房。”

嵌理石书案上规规矩矩躺着一封和离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