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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糯团子 169598 字 1个月前

量不轻,宫人在手中掂了掂,笑着收下:“想是皇后娘娘不曾见过苏少夫人,好奇,想要见见。苏少夫人放心,已经派人去苏家传过话。”

闻得苏亦瑾和苏夫人都知晓此事,沈鸢稍稍定下心神。

偏殿金碧辉煌,锦绣满目。

横梁上悬着两盏掐丝珐琅牡丹花纹灯笼,底下一溜八张椅上,都设着青缎牡丹靠背。

沈鸢屈膝福身:“见过皇后娘娘。”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彩绣宝相花纹平素绡锦裙,鬓间缀着珠翠。纤腰袅娜,腮若新荔。

皇后笑得温柔:“起身罢,不必多礼。”

宫人送上热茶糕点,又悄声退下。

虹豆红釉牡丹盘中点缀着三块广寒糕,糕点软糯香甜,上面还洒着细碎的桂花。

皇后眉眼弯弯:“这是我宫里的小厨房做的,你尝尝如何?”

沈鸢捻起一块细嚼半口,笑着道:“娘娘宫里的,自然是好的。”

皇后鬓间挽着朝阳五凤牡丹珠钗,她倚着明黄迎枕,唇角噙一抹浅浅笑意。

“是么,清鹤也喜欢这广寒糕,每每来我宫里,我都会备上一盒。”

沈鸢口中的广寒糕咽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如鲠在喉。

香甜的桂花蜜哽在喉咙,难以下咽。

她怔怔扬起双眸。

上首的女子一身华贵宫装,慵懒倚着烛光坐着,遍身珠翠,美不胜收。

沈鸢强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浅浅一笑,并不接话。

皇后慢条斯理扶着榻上扶手的牡丹花纹,凤眸半眯。

她笑着望向身后垂手侍立的宫人。

“听闻苏少夫人写得一手好字,去取笔墨来。”

宫人福身应了声,又好奇:“可要备下羊脑笺和墨金?”

羊脑笺和墨金难得,往日只用在抄写佛经。

皇后眼中笑意浓郁。

“经书就不必送过来了,苏少夫人不怕玷污,我还怕呢,去取《女戒》来罢。”

这话简直是指名道姓。

沈鸢再也坐不住,起身告罪。

她朝皇后盈盈一拜:“妾身惶恐,不知做错何事得罪了娘娘?”

殿中悄然无声,宫人眼观鼻鼻观心,明明没有人盯着自己,可沈鸢仍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无数道。

满腹不安落在手心攥紧的丝帕上,沈鸢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偏殿杳无声息,香炉点着牡丹花香。

春日暖阳,沈鸢掌心却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良久。

皇后起身,扶着宫人的手慢慢踱步至沈鸢身前。

锦裙上绣着的牡丹花团锦簇,在沈鸢眼前一扫而过。

“苏少夫人说笑了,你并未得罪过我。只是你如今既已嫁入苏家,就该安分守己。”

沈鸢遽然扬首,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解。

皇后泰然自若,她眼眸平静如春水,唇边挂上的笑意恰到好处,一如既往的温柔,令人如沐春风。

可说出的话,却似寒冬利刃,尖锐刺耳。

“苏少夫人是想说我误会了你,还是觉得我说话难听?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敢相信,沈家竟会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沈鸢伏地叩首,满目震惊:“娘娘明察,我并未……”

“你并未什么?”

皇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难不成当日在渡口拦住太子的人,不是你?你嫌贫爱富,不想嫁给苏家,就想着攀附太子……”

沈鸢瞪圆双目:“娘娘,我当时逃婚是事出有因,并无攀附殿下之意。在渡口遇见殿下是偶然,我当时并不知殿下会经过那里。”

皇后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我在宫里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若你今日坦然认错,我倒还能高看你一眼。”

沈鸢不甘心,沉声道:“我从未想过攀附太子殿下,何来认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