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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变成和鄢锡儒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下,眼底带上了笑意:“贺衍,他只是恰好,出现在了恰好的时候。”

鄢忬半掀着眼皮,脸上还带着些许病容,但神色中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俞伯,你不用再劝我。如果你能忘了母亲,也不会现在还依旧是一个人。”鄢忬捏了捏太阳穴,“你是这样,母亲是这样,我自然也是这样。”

鄢忬笑了笑,不再多言。

俞孟辉却直接愣在了那里。

第二天,深夜,贺振刚已经熟睡,贺衍打开了房门。

楼梯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鄢忬站直了些许,掩下了神色中的倦意。

夏夜依旧闷热,即便入了深夜,稍微散了点热气,但依旧带着黏稠的暑气。

这个时间段,小区的灯基本上都灭了,蝉鸣也早已歇了,只剩下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鄢忬就站门栋外,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斑驳昏暗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贺衍快步向他走去,轻声开口:“这么晚了,我还想着你今晚可能不会过来了。”

鄢忬浅笑,他并没有接话,只是问道:“你们明天准备几点去扫墓。”

“天亮之后,可能六七点。我爸说他想早点去,后面天就太热了,而且他明天还要工作。”

“好,我知道了。”

贺衍把钥匙递给了鄢忬:“阳光小区这地方你应该知道吧,就在——”

话音未落,鄢忬的脚步踉跄了下,身形忽然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倒向一侧。

贺衍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拽住了他。

鄢忬的额头抵在贺衍的肩膀上,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布料传来,温度烫得惊人。

贺衍的神色变得慌乱:“鄢忬,鄢忬,叔叔,喂——”

鄢忬的呼吸急促而微弱,眉头紧蹙,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贺衍环顾四周,别说出租车了,连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

贺衍咬了咬牙,将鄢忬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弯腰一托,直接将人背了起来。

附近的诊所已经关了门,最近的医院在一公里以外。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

贺衍的脚步越来越沉,直到远处终于出现医院的红色十字标志,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加快脚步冲了进去。

医生简单检查后,诊断鄢忬是因为高烧才导致的短暂昏迷,给他挂上退烧的点滴便离开了。

贺衍拧紧的眉心微微松开,后背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病床上的鄢忬依旧昏沉着,唇色有些苍白。

点滴瓶里的液体缓慢滴落,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贺衍望着他,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的杨梅霞重叠,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将鄢忬微凉的手紧紧攥在了掌心。

这瓶点滴输完之后,护士将针管收走了。

鄢忬依旧沉睡着,但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衍迷迷糊糊地伏在床边睡着了,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半张脸。

鄢忬醒来的时候,窗外仍是浓稠的黑暗。

他蹙了下眉,视线触及床边的人时,忽然愣住了,眼底旋即浮现出点点笑意,温柔而缠眷。

鄢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立刻惊醒了贺衍。

“嗯?”贺衍迷迷糊糊地抬头,眼里还蒙着一层水雾,额前翘起几根不听话的发丝。

鄢忬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睡吧,”他的声音沙哑却温柔,“一会儿我叫你。”

贺衍模糊地“唔”了一声,下意识将脸埋进臂弯,却再次握住了鄢忬的那只手,好像怕人突然消失一般。

天刚蒙蒙亮,鄢忬看了眼时间,轻轻唤道:“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