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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点痕迹很快就会消失。

他荒谬地从阿缇琉丝难得的笑意中窥见一点冷淡温柔。

“‘你若到安提戈涅,请告诉那里的公民,我们阵亡此地,至死犹恪守他们的命令。’”

回应他的,是眼前雄虫叹息着说出的纪念碑铭文,这句铭文来自千年前伊斯墨涅之战中,血守隘口数月的赫德卫兵们。

阿瑞斯终于移目看向这个雄虫,而这隆重的一眼让他得以看到月色与雪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

不可冒犯、不可诱惑、不可动摇。

伫立在此的阿缇琉丝沉静安然,却比教宗的禁欲宣言更为杜绝窥探,比高悬的冰冷圆月更为生人止步,比不屈的精神意志更为渺茫绵长。

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完成伟大史诗。

而他身上这种迷人的特质,令阿瑞斯刹那无法抑制地心脏狂跳。

你若目睹绝色,便不可能心无波澜。

阿瑞斯解下黑金二色的军服外套,轻轻披在这个雄虫的身上,后者挑眉与他对视,在看到他眸中逐渐显现的慌乱后,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

脱下挺括的外套后,只穿着薄薄军衬的阿瑞斯依旧姿态舒展,流畅饱满的肌肉线条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以他的身体素质完全不会因区区零下几度的气温而瑟缩。

比寒冷更具有威胁性的,是他发现自己沉寂如渊的内心,竟也会有片刻波澜。

但他一向是个聪明豁达的雌虫,很快就坦然接受内心的波动,他告诉自己,面对这样一位雄虫,心有波澜是理所当然的。

诚如他所言,强大美丽的雄虫,谁都会为此心动。

可是。

可是谢默司对之一见倾情的雄虫,病骨支离、容色憔悴。

可是夏盖为之付出一切的长官,荣光不再、黯然退役。

漫天雪粒中,阿缇琉丝给夏盖发去了一条简短的讯息。

一张很没有拍摄水平的雪夜图。

视角是乱选的,构图是没有的,光线是模糊的。

即便如此,收到这条讯息的雌虫依旧乐得连他身边的哈迪斯都纳罕地看过来。

夏盖脸上真心实意的笑容,简直比切萨雷的良心还稀少。

发送完这条简讯后,阿缇琉丝扬眉示意自己要进行通讯,然后便走到降落台的另一头,点开某个雌虫的对话框,不出意料地被秒接。

这是谢默司第一次收到来自阿缇琉丝的通讯请求。

他温柔笑着接通,正准备出声询问,便看到光屏另一端漫天飞舞的雪花和无垠深沉的大海。

紧接着光屏一晃,心心念念的小雄虫像雪花里的小精灵,骤然出现在视线中。

他当然注意到对方身上象征着将官军衔的黑金军服,可却并未有所询问,而是眉目柔软地温声道:“我的未婚夫,一切还顺利么?”

阿缇琉丝努力板着脸,在忍不住露出笑意的刹那偏过头去,不想让光屏里的雌虫为此得意,却依旧被谢默司捕捉到灵动的雀跃。

而这无法抑制的生动笑意,也落在了另一个雌虫眼中。

谢默司佯装没有看到,捂着胸口假装受伤:“离开一个月而已,阿摩已经不想看到我了,那我只能……”

“你只能什么?”阿缇琉丝睨了一眼惺惺作态的尼普顿族长。

“我只能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让喜新厌旧的未婚夫好好亲眼看看我。”谢默司一本正经地回复。

阿缇琉丝轻哼了一声,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片刻之后,他超小声地说——

“没有喜新厌旧。”

似乎是察觉到这句话的示弱,他又不甘心地反驳:“你才喜新厌旧。”

恰逢灯光朝这边打来,昏黄的光柱刹那洞穿这片雪色,阿缇琉丝的面容也被照亮,谢默司得以清晰看见这日思夜想的昳丽脸蛋。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低沉优雅的声音准确无误地落进阿缇琉丝耳中,如一个个轻柔绵长的吻落在后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