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里的火一整个午时便没有停过,连烧了五大锅的热水,一家人都洗了个遍,喜哥儿给周宵搓澡的时候,连连叹道:“你瞅瞅,你身上的泥,搓完,感觉能轻一半儿。”
周宵小麦肤色的脸蛋附了层薄红,自己也有些不怎么好意思了,不过,农家人都这样儿,冬时那般冷,洗澡容易伤寒,一整个冬日下来,可不得攒些灰。
“等会儿你洗的时候瞧,不比我少。”周宵挽尊道。
喜哥儿嗔道:“我才不让你给我搓,行了,前头的你自己个儿仔细洗洗,我把团团和圆圆抱进来,你跟你俩儿子一道儿洗。”
说着把布巾递给周宵,出了屋子抱俩娃进来和他们爹爹一起洗澡去了。
周宵这顿澡用了两大木桶热水,喜哥儿也不遑多让,连带着顾筠和周铭,一家人洗完,都颇觉轻省了许多,眼看快到了吃晚食的时候,顾筠笑道:“晚上做辣子兔丁吃。”
洗完澡,换上新衣服,喜哥儿也不愿睡之前的被褥了,从柜子里抱出之前洗好,皂香四溢的被褥,铺好,脏了的,放进装脏衣服的筐子里,等明儿拆了,去河边洗了去。
吃过晚食,躺进暖乎乎的被窝,喜哥儿舒服的叹了口气,“真舒服,还是新被褥舒服。”
周宵深以为然,连带着团团和圆圆都睡的比之往更香甜了些。
“说起来,明儿就能去棉哥儿那儿拿布了,你去送货的时候,记得去云叔家拿了,颜色就按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几样儿染。”喜哥儿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周宵伴着月色,看了眼一旁的团团和圆圆,伸手抱紧了睡着了的自家小夫郎,内心满足又安逸的闭上了双眼。
一夜好眠,笠日一早儿,喜哥儿从黑沉香甜的睡眠中醒过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的嗓音轻声道:“今儿你是要去镇上?”
周宵正帮圆圆换尿介子,闻言点了点头,“昨儿晚刚给他俩换的小被褥,今儿一早儿就给尿了泡新的。”
喜哥儿失笑道:“没事儿,就他俩的小被褥多,不怕,天儿也热了,洗了干的也快。”
等一家四口起床,喜哥儿去河边洗衣服,团团和圆圆顾筠和周铭在家里照看着,周宵拉着攒了两日的鸡蛋去了镇上。
喜哥儿提着筐子刚到河边,找了块儿石头,冬哥儿便提着一篮子脏衣服坐到了他旁边。
叹了口气道:“唉,这有了娃,日日都要洗尿介子,得亏这几日天儿热了,要不然还真是不够用的。”
喜哥儿笑道:“你家就一个还好,我家俩,你是不知道,冬时灶里的火没停过,一直烘着尿介子才够用。”
冬哥儿笑了笑,嗔道:“那还是俩娃好,这才多久啊,我婆婆就想让我和我家相公赶紧给我家儿子生个弟弟了。”
“身子好了再要也不迟。”喜哥儿笑道,多子多福,喜哥儿还想着等团团和圆圆会走路了,再生一个呢。
冬哥儿脸颊微红,转而道:“你听说了没,李癞子,阿呸,云洲哥去镇上送货,被之前交的那些个狐朋狗友打瘸了腿,意哥儿一个哥儿昨儿找到了镇上,把他们一个个收拾了一遍呢。”
如今李癞子改邪归正,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村里人都对他好了许多,这李癞子的称呼也少有人叫了。
喜哥儿讶然道:“还有这事儿?”
冬哥儿连连点头,“村里都传开了,这意哥儿是真厉害。”
喜哥儿赞同点头,他昨儿忙着洗澡,若不然,定得去李家看看去。
李家。
“哎呦呦呦,疼,你轻着些。”李云洲倒吸了一口气,连连冲意哥儿摆手道。
意哥儿沉着脸,面色不渝,“知道疼你还敢一打四?打不过不知道跑?!”
李云洲疼的呲牙咧嘴,陪笑道:“跑了,怎么没跑,这不是没跑过吗?”
意哥儿闻言,抹药酒放轻了些的手又重重一按,“那把钱给他们便是,也得亏他们胆子小,没敢下太重的手,若不然,你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