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
翌日一早,赵承嘉再醒来时王玉盈已经离开,可一地杂乱的衣物以及他手中紧握着的锦帕都在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什么。
他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心,再穿戴齐整之后才出了营帐。
而此时的王玉盈已经依着计划换上了农女的衣衫,她看见赵承嘉,也只唤了声表哥之后便很快移开了目光来。
并未提及昨日夜里的事。
赵承嘉也自然不会提及昨夜的事,两日便极为默契地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
一切依旧按照原本计划进行,甚至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许多。
大约因为赵承嘉等人虽半月前便驻扎在此,可却始终未能成事,所以那些匪徒也不免越发嚣张,见王玉盈独自一人,自是毫不犹豫便将其掳走。
顺着王玉盈留下的痕迹,赵承嘉率兵直接将匪徒的老巢一锅端了。
而王玉盈因着才被那些匪徒抓回来不久,其实倒是并未受什么苦楚,只是她自己狠了心,捡起地上的刀子在肩膀处用力剜了一刀,这才算留了伤。
赶来的婢子凝芳瞧见这般景象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连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姑……姑娘您这是……”
王玉盈冷冷瞥了她一眼,只道:“方才瞧见的,莫要与旁人说。”
凝芳自是不敢多言,慌忙点头应着。
王玉盈的神色这才缓和了过来,她忍下身上传来的疼痛感,对凝芳道:“还不过来扶着我!”
凝芳这才回了神,连忙搀扶着王玉盈离开。
赵承嘉知晓王玉盈受了伤之后更是满心愧疚,一心想过来看她,只是在王玉盈的营帐外守了许久最终只见凝芳过来传了句话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她如今的模样,实在不适宜见赵承嘉。
赵承嘉却不肯就这般走了,竟是在那营帐外生生守到半夜,王玉盈估着时辰,这才让凝芳松了口。
一进里间,赵承嘉闻到的便是略有些刺鼻的血腥味与药草味,他下意识微微皱眉,再抬眼便看见王玉盈倚靠在床旁,面上已经是苍白到全然没了血色,她轻轻唤了一声,“表哥。”
这一下,让赵承嘉心底的愧疚到达了巅峰。
他抬手令凝芳退下,而后缓步上前走到王玉盈身旁,“阿盈,是我对不住你。”
王玉盈抬眸看着赵承嘉,而后轻轻摇头,“阿盈从前不懂事,做错了许多事,表哥愿意原谅阿盈,阿盈便已经是心满意足。”
赵承嘉沉默了一瞬,到底还是开口问出了那个压在他心底许久的问题,“那日夜里,我们是否……”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王玉盈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勉强挤出笑容,道:“无论那日夜里发生什么,我们都只当不曾发生过好么?”
“表哥已经娶妻,阿盈也不敢再肖想什么,我们都只当那日夜里的一切,都尽是一场梦便好。”
赵承嘉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竟也只是叹了口气。
他向来知道王玉盈的性子,是不会愿意为妾的,可若是要明媒正娶,那他便要先与纪萝和离,纪萝到底陪在他身边三载,若要和离,也总要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否则他的了功绩便要弃了糟糠妻,恐怕是于仕途有碍的。
如此,他也实在无法对王玉盈说出什么承诺来,最终也只能叹气罢了。
王玉盈见他当真顺着自己的话应下,心中若说没有失望定是假的,不过她也知此事着急不来,好在赵承嘉已经相信那一夜与她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到底腹中这个孩子已经有了归属,也算没令她白费心思。
她心中思量着,又想起那块玉佩,于是便道:“表哥生辰那日,阿盈曾想赠与表哥一块玉佩,那块玉佩……”
王玉盈提及此事,原本是想让赵承嘉对她再有些愧疚,可不想赵承嘉却从怀中取出一块已经修复好的玉佩来,“这块玉佩我一直贴身放着,往后……也会一直贴身放着。”
王玉盈虽然知道赵承嘉心里定然还是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