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她看着面生,却有些印象,看那穿着,那应当不是驸马。
元斓见到她,莞尔一笑,从容端庄地行了一礼,“皇后娘娘。”
岑璠笑了笑,道:“公主既是来了,为何不进去?”
“是陛下不让本宫进去。”元斓坦白承认道:“陛下不想让本宫与皇后娘娘见到,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惹娘娘不快。”
岑璠轻瞟一眼,目光又落在她一旁的人身上,“公主既不得入殿,为何不回去,与驸马同乐?”
元斓未怒,道:“陛下倒也未赶本宫走,本宫在这里等着就是。”
她仍是一副笑容,边说边从袖中拿
出一副小巧的金镯子,“说来我这个当姑姑的,还未给小侄女送过什么。”
她将镯子递出去,岑璠低眼,手不曾有伸出的意思。
元斓嗤笑一声,“皇后娘娘是不敢吗?”
“只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罢了。”
岑璠道:“公主的心意还是让陛下收吧。”
“娘娘如今倒是听陛下的。”
“你不必激我。”
岑璠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回到殿中,小姑娘果然醒着,只不过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哭闹。
嬷嬷正在轻哄,还有紫芯在一旁逗弄。
嬷嬷道:“奴婢还以为娘娘不回来,公主方才饿了,便先喂过了。”
岑璠颔首,问道:“乳娘呢?”
紫芯道:“苏媪她说听烟花听的头痛,先回去了。”
岑璠皱起眉,她记得乳娘往年也是喜欢热闹的,在彭城时她不爱出门,乳娘还常会劝她出门走走。
“乳娘她可是哪里不舒服?”岑璠问道。
槿儿也觉得不甚放心,“我去看看阿娘。”
岑璠点头,留在殿内和钱嬷嬷一起哄小姑娘睡觉。
不过一会儿,满满便睡着了。
钱嬷嬷欣慰地笑了笑,给小姑娘曳了被角,岑璠道:“公主这些日子哭闹,嬷嬷费心了。”
钱嬷嬷不曾想皇后会向她道谢,连忙摆手道:“公主已经是奴婢见过最听话的孩子了。”
岑璠愣了愣,轻笑道:“是吗?”
“娘娘这是头胎,可能不知,小孩子到这个时候便是这样。”钱嬷嬷轻轻晃了晃摇床,道:“像小公主这样,一哄便能睡着,已是极好带的孩子了。”
岑璠目光多停留在这位奴婢身上几刻,这位嬷嬷年纪不算大,能当宫里的乳娘,想必也有刚出生的儿女,家世也必不会算太差。
“嬷嬷的家人呢?今日不一起过年吗?”
钱嬷嬷摇头,“奴婢的男人一年前战死了,至于奴婢的儿子…”
面前的嬷嬷收起了一些笑容,微微一叹,“奴婢出身寒门,夫家子嗣凋零,二房缺个孩子,婆母知奴婢有改嫁的意思,便想将那孩子过继给二房。”
“那…过继了吗?”
嬷嬷抿起唇,淡然一笑,“那孩子既冠夫姓,便是夫家的人,奴婢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过奴婢不后悔,能做公主的乳娘,将来说不定还能出宫二嫁,要比守着那一大家子强。”
岑璠沉默了许久,问道:“嬷嬷当真舍得那个孩子?”
“哪里舍得…”嬷嬷道:“当初奴婢离开的时候,也哭了好一阵呢。”
“不过后来想了想,奴婢既有二嫁的念头,离开那孩子也是为他好,多这么想想,便也过去了。”
“所以若是一个母亲同孩子不辞而别,不一定是不爱这个孩子了,是吗?”
她问的时,似乎对嬷嬷的回答充满了期待。
嬷嬷点头道:“当然,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娘娘也是母亲,应该知道的…”
岑璠转而看向满满,眼眸间漾起一点笑意,温柔如水,“我明白了,多谢嬷嬷。”
嬷嬷自认为禁不起皇后这么道谢,“能为娘娘解惑,是奴婢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