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常事,夫人总该知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岑璠问道:“你为何要叫我‘夫人’:”
老郎中咂了下嘴,“老朽从医四十余年,夫人是否成婚,老朽这一诊便知嘛。”
岑璠半信半疑,又伸出手,“老郎中可否再诊诊,莫要误诊才是。”
老郎中抖了抖袖子,听到这番话显然不是很高兴。
又诊了片刻,郎中摇头,站起身来,颤颤巍巍要走出门,“老朽没诊错,夫人就是吃坏东西罢了,这些时日吃些清淡的,老朽再回去开副药找人送来,夫人休养几日,便能无碍。”
岑璠站起身,“不必麻烦郎中,我自己去取药。”
老郎中回过头,“哎呦”一声,“是夫人的人将我从药铺拉来的,夫人难不成还真当老朽是骗人?”
“夫人还是别乱走动的好,再着凉染了风寒,就更不好了。”
岑璠还是坚持跟了出去,老郎中无奈,便由她跟着,回了药铺。
药铺内有一个小童,见到老郎中回来,叫了声“师父”。
老郎中径直走向药柜前,熟练地抓几副药,翻开书来,指着书对小童道:“照着这个方子的量,分出十副药来。”
小童惊讶道:“这么多?”
老郎中拍了下他的脑袋,“光想着偷懒,这位夫人付得起银两,你抓便是。”
岑璠听到两人对话,移回了目光。
领过几副药,岑璠问老郎中可有方子,老郎中摆手。
“老朽行医多年才得此方,不可外传,夫人见谅啊。”
岑璠本想再去其他药铺看看,这样更稳妥些,可转而想想,这祈州的药铺应当不多,想必也隔得远,只能作罢。
*
黄昏之时,天幕映染霞红,与巍峨宫墙下的血色相合。
宫墙上的禁军又被射下城墙。
准确来说,城门上的不尽然是禁军。
前几日,洛阳城内得到的消息,是晋王带兵南下,胡氏领兵,晋王身负重伤,晋兵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可不过几日,华山郡内便出现了北镇的军队,晋王亮出一道圣旨,依诏进宫救驾。
王氏和郑氏世家的私
军,以清君侧为由,随晋王一同讨伐胡氏。
前些日被击溃的北镇军和这支军队前后包夹,取下胡氏的项上人头,最后声势浩大,直向洛阳而去。
紧闭多日的宫门被撞开,皇城内也早已乱成一团,除了叛军和护驾的禁军厮杀,时不时能遇到死在刀锋下的宫人。
穿过乾元门,两军在太极殿前对峙,一只箭响划过,原本隔出的一条楚河汉界被打破。
叛军领兵的乃是广陵王元钰,若是元衡往日见了,约莫要叫一声皇叔。
元钰知道他敢射这一箭,便是不将现在的皇帝生死放在眼中。
他头上直冒冷汗,大喊道:“元衡,你是要反吗!”
元衡没有回答他,握剑的手抬起,亮出带血的刀锋。
一时间杀声四起,血染高台,叛军人数不敌,也知道不战即死的道理,一时间各个目眦尽裂,有禽困覆车的架势。
东西两门打开,又有一批军队自永巷而入,阻隔南北两宫,形成包围之势,叛军的气焰才被浇灭。
元钰被擒后,元衡仍没放下剑,粘稠的鲜血顺着剑尖滑落在青石砖上,划出一条蜿蜒长线。
皇帝就在显阳殿内,元衡连看都没看一眼,直过永巷,向宣光殿而去。
显阳殿大门紧闭,胡盛耳贴殿门,听见杂乱的打斗声,哼笑一声。
殿内有许多盏灯,可一盏都没点燃。
胡盛转过身去,皇帝闭着眼,稳稳坐在一把那把宝座上,枯若树皮的脖上却架有一把刀。
“陛下这位儿子,似乎并不在乎陛下的性命。”
皇帝并未被他这番话激怒,反倒挑眉点头,“朕的这个儿子恨极了朕,胡爱卿同朕在一处,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