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不信神。
因为他知道,能把自己和母亲从泥沼中拉出来的,只有他们自己。
宗越眸色稍动:“我也觉得。”
江又又勾唇,继续把故事说了下去:“我们去了器材室,那边没什么人,很安静,门还被锁上了,但他们有人是体育生,问班长借到了钥匙,就打开了门。”
“然后我们按照传说说的那样折腾了好一会儿,后续我没参与进去,就在旁边看他们‘请神’,但到大家都困了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江又又摊手:“还是我们集训快要结束了的时候,才知道,传说看见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啊鬼啊的,是早几年有个老师的老婆很凶,他只要喝了酒抽了烟,就不让他回家,他身上也没什么钱,舍不得去开酒店,朋友亲戚也不好总是收留他,他就干脆睡在器材室,把垫子拖下来睡在上面…有时候忘了收拾,有时候是喝得有点醉,碰倒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弄得哐啷响,有时候他还会发酒疯,自己在屋子里小声唱粤剧……就是这样被误会成上世纪的鬼的。”
尤其很多人都说大部分学校都建在坟场上。
他说得不算快,但也不慢,就是在正常语速上缓了一点点速度去说,所以宗越听过后,消化了一会儿,才把整个故事梳理完:“那这个老师呢?”
江又又摇头:“不知道,我没关注过。”
他问宗越:“你好奇吗?”
宗越先是嗯了声,又慢慢摇头:“我…更好奇粤剧。”
他小心且缓慢地说:“我没听过粤剧。”
所以…江又又会跟他说以后他们一起去听吗?
“我倒是听过。”
江又又说:“大一的时候学校表演戏剧社的唱过,听说是改编的白蛇传,还挺好听的。”
宗越眼巴巴地看着他。
江又又:“我没录,不能给你看……”
而且宗越的资料里还说过,宗越恐惧看视频。
宗越噢了声,心道他不是想要这个。
他低垂下头,因为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的,低头的这个动作,看着无端有几分可怜。
好像在训练中挨罚了的大型犬。
江又又看着他,在几秒的沉默后,到底还是在心里低叹了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最好不要这样,却还是心软了:“等你以后能出门了,我们一起去看?”
宗越抬起头,那双阒黑的眼睛瞬间就明亮了起来,就连语调都微微上扬,语速也比之前要快了几分:“真的?”
江又又无端被他眸中细碎攒动的光戳了下,又是一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轻叹。
算了。
他说。
如果宗越好起来是需要他作为这个锚点的话……先让宗越好起来再说吧。
江又又肯定地嗯了声:“我其实也挺有兴趣,就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看。”
“好!”
宗越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并且有几分急切。
他想跟江又又一起出去玩,想和他约会,想……
“但你不要急。”江又又跟他说:“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反正时间还很长。”
他现在说什么,宗越都会不自觉地点头:“嗯!”
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江又又稍稍弯眼。
他有时候觉得宗越就像是个小孩子,怪可爱的。
今天也没什么特殊的,昨天宗越受到的刺激够多了,江又又想让他先缓缓。
只是他离开时,宗越喊住了他:“阿又。”
刚换完鞋子了的江又又回头看他。
宗越在昏暗中用视线贪婪地描绘着江又又的轮廓,声音轻轻的,混杂在细微的雨声中,显得有几分悠远:“你…怕我了吗?”
江又又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宗越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因为昨天在他面前发病了,所以……可是他昨天没有表露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