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做完,做完之后呢?风险要不要考虑?成功率有多少?就算手术成功,那又能维持多久?病人不仅要活命,还要有行动能力如果说手术做完了,却只能躺在病床上,靠机器过活到时候怎么办?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查房到一半,又进来个人。
“唐医生不好意思,我刚刚去上厕所了。”
柳烬认得她,刚刚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她也在。
女孩战战兢兢的怯懦样子并没有得到唐砚青的丝毫宽容,她甚至连头都没回,只冷淡道:“不要紧,我会扣分。”
说完,继续下一个病房。
越过众人的时候,依旧目不斜视,身姿挺拔的背影只留下四个字——冷酷无情。
柳烬头低着,慢吞吞地把肺里的空气呼出去,又偷偷摸摸地往里吸气,难不难搞尚不能定论,但就目前自己看见的这个情况来说,反正是不怎么温柔。
人美,但不温柔。
唐砚青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柳烬,她走路向来只看前面,至于身旁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她从来不在乎。
唐砚青很傲,但有傲的资本,医学世家,头脑聪明,天赋之外又刻苦努力。
三十三岁的年纪,别人还在为晋升主治挠破头皮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心脏外科副主任了,参加过大小手术近四千台,主刀超过一千台,号称仁华心外第一圣手,既是年轻骨干,也是医院领导的重点培养对象。
大家对她是又恨又爱,恨她的臭脾气,但不包括天资聪明;爱她的技术过硬,但仅限手术台。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
“照刘主任的意思,是不是每一个风险高,成功率低的手术,患者的生命就应该被放弃?”唐砚青反问。
“我只是站在一个医学的角度来分析。”
“既然这样,那我也站在医学的角度来和刘主任分析一下,首先这个病不是绝症,它真正的风险是围手术期内的一系列并发症,但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并发症的风险概率来评估,那只要死亡率高于百分之十,就算是高风险,实际情况又一定高于这个百分比,那我想咱们心外科可以关门了,所有的心外科医生也都可以失业了。”
“看来唐副主任对自己很有信心呐。”
“刘主任话说反了,我是先有专业度,然后才有信心。”
“有信心有专业度,就能不顾风险成本了吗?你口气未免太大了些吧?”
“大街上随便开个店铺都还得承担库存成本,更何况我们这种动不动就要给人上刀开胸的,这也怕那也怕提前退休算了,也好给年轻人挪位置。”
“你!”
“好了好了——”王秋琴连忙摆手,从中调停“刘主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唐砚青还想再说什么,被王秋琴拿眼神压回去。
“刘主任,您还有什么要提的意见吗?”王秋琴又问道。
“我这种半截入土,成天怕这怕那的老家伙,哪敢提什么意见,唐副主任自己决定就好了!”
刘仁宗说完起身就走,身后的椅子被撞得哐当响。
人都被气走了,会也只能先开到这儿。
王秋琴一声散会,大家陆陆续续往外出,等人都走光了,她才转头看向唐砚青——
“你——”
“您甭说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是他非得从医学的角度跟我讨论的,不是我跟他争。”
“刘主任的资历在仁华很深,将来你要是晋升他的评价也很重要。”
唐砚青没接这话,沉默片刻后开口——
“您信吗?昨夜里我要是没接这个诊,今天咱们都得在投诉接待办里喝茶。”声音顿了顿,接着道:“老师,病人情况很严重,老太太都跟我跪下了,求我救人。”
会议室里悄然无声,过了好一会儿,王秋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唐砚青身边——
“刘仁宗那里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