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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烬又一次准时准点地接了她。

甚至没有打通她的电话,不怕接了个空吗。

车门开锁的声音很清脆,车窗玻璃慢慢滑了进去,露出其内清丽明艳的一张脸,带着温润的笑。大概是今天不需要去谈什么生意,女人没有化妆,也没有遮盖脸上岁月的痕迹,她笑着,眼尾随时光留下的淡淡的痕迹也翘了起来。

柳烬柔声喊她,“上来呀,今天你妈妈忙,我送你回家。”

唐砚青没动。

她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烬推开车门,跛跟鞋在石板地上也有很好听的声音。

她走过来,看清唐砚青提着的东西,随手拎了一个箱子,“我帮你一起放后备箱,走吧。”

柳烬放好东西,走回来,唐砚青还没动。

女人笑,微微折腰,自下而上地看这个低着头不言语的家伙,抬手就轻轻敲了一下唐砚青的太阳穴,要她抬头。

“怎么了,在邺城待了一年,不认识姨姨啦?”

女孩抬头看她。柳烬关上门,轻轻靠在门上,手指按在眼下。

唐砚青的手指因着体温还有些烫,按在相对有些敏感的这里,有点灼烫。

她揉了揉眼睑,哭过的红肿印子已经淡了很多,可方才的柔软触感还在,那根手指一瞧就是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什么茧子,嫩白纤长,按在眼睛这里,很舒服。

不只是眼睛舒服,那一瞬间,她的心似乎也漏跳了一瞬。

为什么?

那根手指,只是揉了揉她的眼角,万佳姐也会揉,张明芳不搞坏事的时候也会揉,可感觉不一样的,她们的揉只是揉着眼睛,她可以顺杆爬地撒娇。

但,唐砚青揉这里时,好像在轻轻地揉着她的心脏,毛茸茸软绵绵的触感,托起了险些坠落的心口。

那一瞬,柳烬是忘了怎么说话的,也忘了以前常用的伎俩,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她好好看。

怎么会从揉眼睛想到这一条呢?

她以为岔开话题就可以缓解这些奇怪的感觉,可是没有,好在唐砚青状态不好,没听出来那些她强装怒气之下的忐忑和心虚。

还好,还好。

柳烬靠在门口,缓缓松了一口气。

好诡异,一定是她今天赚钱赚少了,脆弱的小心脏已经开始自发产生幻觉了。

明天把唐砚青安顿好,就去赚钱!

嗯,她的人生只该有赚钱的,不应该有其他的破事儿,影响她的心情。

次日,她做好了早午饭,放在用水和盆子自制的保鲜盒里,摆在桌子上,又写了一张纸条,叮嘱唐砚青好好吃饭,一大早就骑着车走了。

唐砚青醒来时,面对的就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了。

以及一张字真的很丑的字条。

唐砚青沉默一瞬——原来柳烬字不好看是真的啊,她还以为是柳烬骗她呢,毕竟那本手写书上的字儿那么好看,柳烬的字怎么可能难看?

等等,所以,手写书真的不是柳烬的?

那是谁的,她家里人的?

傍晚,张明芳应邀来继续给唐砚青扎针。她拍着手背,赞叹道:“这手可真白啊!你是柳烬哪条线的亲戚,怎么现在才来?”

微抬眉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唐砚青看。

唐砚青囧。

柳烬的亲戚这个理由其实就很假,和张明芳对她说柳烬不是好人一样假,毕竟稍微熟悉一点都知道柳烬是孤儿院出身,哪来的亲人。

但谎话已经说出去了,唐砚青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叫唐砚青,我该叫柳烬,姨姨。”

张明芳抖了一抖,“咦!好嗲!”

女人的头发染了栗棕色,发尾打了轻微的卷,棕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是一件暖色的内搭,配了一条阔腿裤,整个人都散着暖意。

这点暖意催促唐砚青动了动唇瓣,嗫喏道:“没有,就是有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