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地包容下去,但没想到她突然没耐心了。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柳烬从去年开始总算如愿以偿得到了风露老佛爷的认可,前途眼见得辉煌,于是目光越来越少为她停留。也可能是她和柳烬的话题越来越少了,她忙自己的电影电视剧综艺红毯,柳烬忙她的商业帝国。也有可能是她这几年终于拿了影后大满贯,功成名就,家喻户晓,于是翅膀硬了不想忍气吞声了。
当然更有可能是累的。
昨天结婚纪念日,柳烬晚上十点才匆匆忙忙回家,三两杯酒下肚就开始索求。唐砚青在繁重的档期中挤出一天安排浪漫,又花了大半天等待和半宿来满足爱人,现在委实有点累了。
柳烬对她来说太熟悉了,早就没有那种热恋时那种足以忽视疲惫的新鲜的兴奋。
唐砚青往后捋了一下头发,注视着柳烬,慢慢直起身子,什么话也没说地转身出去了。
她的素食沙拉吃到一半才见到穿着睡袍来餐区的柳烬。
私人厨师和生活管家离得很远。柳烬的头发被鲨鱼夹高高夹起来,很有些碎发像她的主人一样慵懒地垂下。她和把满头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祖母不一样,精致的发型是等着别人伺候收拾的,比如唐砚青。
柳烬拿着盛着牛奶的玻璃杯,走到唐砚青旁边,也没坐,只是向后靠在餐桌上。她将玻璃杯向后一放,伸手摸了一下唐砚青的脸,掌心还带着热牛奶的温度——她的手很凉的。
“有点黑眼圈。”柳烬垂着她那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睛,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最近孔康安的那个项目还顺利吗?”
唐砚青“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柳烬的手还没有拿开,于是她向边上稍微侧了一下脸。
柳烬的手落了空,她表情没变,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顺势搭在唐砚青的肩上。像哄猫一样捏了捏,顺着她的脖颈轻柔地顺了两顺。
唐砚青因为她这个动作抬头看过去。
柳烬朝她笑了一下,安抚的、随意的,风情万种的。
柳烬长得是真的好看,好看到很长时间都被人质疑她的能力的地步——这却不是偏见,而是嫉妒。
怎么上帝会如此钟爱一个人,既给她阿芙洛狄忒的美貌,还能给予她宙斯的权势呢?
更何况她的美不是那种掌门人的大气雍容,而是像娇养鲜烈的大马士革玫瑰。一双桃花眼自不必说,嘴唇更是玫瑰的底色,唇呈弓形,不笑亦弯。
她要是乐意能吐露出比风露旗下黛兰的沙仑玫瑰香水还馥郁的话儿,当然更多人是从此知道为什么莎翁在商籁中的血腥战争演绎要冠以玫瑰之名。
柳烬抽手站起来,轻柔地说道:“要是不顺就告诉葛莉,阿青。”
唐砚青咽下最后一口早餐,“嗯”了一声起身。
孔康安,业内著名的导演、制作人、投资人,手里很有几部口碑收视双优的正剧。如今风传立项要拍压在她手里不知道多少年的小说,可惜过于敏感,大家兴致寥寥。
里头有挺重要的一个女性角色,偏偏唐砚青看上了。
唐砚青还没决定,起码她的总经纪人谭俊明是不知道的,只是和助理几个透露过意象而已。当然更不可能和柳烬说。既是因为没时间,也是因为没必要。
柳烬眼中多半这只是个哄人高兴的玩意儿,就像其他豪门夫人先生们热衷的茶道和慈善一样。
但柳烬就是知道。
要不怎么说唐砚青是她捧起来的金丝雀呢,从助理到经纪人再到如今资源优渥的唐砚青工作室,都是柳烬包办的。
唐砚青一直觉得这是关心,是在乎。
但她这一瞬间却忽然不想应对,甚至有点厌烦柳烬这个居高临下的抚慰关心,轻飘飘的,还没她敷衍商宴来得情真意切。
这种厌烦不止充斥着她整个沉默的清晨,一直到她坐上车还在涌动。
车里充斥着沙仑玫瑰的香氛。
助理周珊珊敬业地给唐砚青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