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知道她的工作室是柳烬投资包办,也知道她不懂商业的是是非非,从不掺和这些。只是别人不相信,难道她真守着宝山不动心?
但她确实不动心,说影视她乐意,谈起投资乃至风露,她只有一句话:知道,去问我爱人吧。
工作室新签人的事儿她也听说,只是从不管,负责的是她总经纪谭俊明。
投资要见回报,否则年终怎好与柳烬交代?可是这种签不签人的小事儿,还真上不了柳烬案头。
周珊珊接着徐睿的话打着花腔,唐砚青忽然开口了。她声音轻缓又随意:“长什么样子,我看看。”
周珊珊还没找到图片,徐睿在一旁立刻接话:“她古装可能不起眼,晚礼服随便穿穿都不错,天生红毯。”
说着徐睿的助理反而先找到图片了,手机往这儿一推。这么一下连徐睿都觉得有点刻意,在唐砚青垂目看过去的时候眼神往旁边一刮。
周珊珊低头飞速在手机上发了消息,又赶紧注意着唐砚青。
唐砚青没什么作色的样子。
她看了两三秒,忽地抬头一笑,海上明月共潮生:“就她啊。”
徐睿有点意外她这个反应,周珊珊先是松了口气,转而一想倒也理解。
这种招数她跟着唐砚青已经见过太多了,里面不是有柳烬,就是里面有足够的标识让别人认识到这小姑娘参加的是一场和柳烬有关的重要场所。
等唐砚青动了心,生了怒,钻空子牟利也好,拉近关系与“正妻”同仇敌忾也好,一切皆有可能。
太常见了。没有人会相信名利场上的真心,也不会相信嫁进豪门的金丝雀会不担心色衰爱弛。
问题就在于当事人双方配不配合。
果然,照片中心是范梓,一字肩郁金香廓形银裙,拿着酒杯垂目低眉,清泠泠像女月神立在喧嚣的奥林匹克山似的,而摄像头能拍见的远处,好巧不巧照见了柳烬。
而柳烬的目光看上去正好停留在她身上。
徐睿也是抱着能试就试的心态。
唐砚青:【在忙吗】
唐砚青手里还拿着平板,关了门后就这么站在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烬揭开蚕丝被走下去,赤脚踩在长毛地毯上取她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调高了空调温度。目光在唐砚青没有干透的长发上滑过,停在她眼中:“要看什么电影?”
唐砚青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她一样这么无理取闹。
她现在的心情又好又坏,双重疲惫,非常抽象,像跑完马拉松喝了一口水,结果是芥末。
她不知道为什么柳烬就可以理智、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彻底的若无其事,比如说微笑告诉她这是提前回家,给你一个惊喜。
柳烬表现得好像是她只是去洗了个澡而已,平静到不自然。
柳烬没等到回音,低头点了几下手机,荧幕从黑白默片跳跃到彩色界面,然后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坐了回去。
手机太小,递的时候指尖不可避免的相碰,唐砚青感觉自己好像触到了一捧冰雪。
“《望乡》,一部老电影,最近有人给我推荐的。”唐砚青自然而然地说,“你的手好冰,空调开低了吧。”
柳烬仰面看着她,很轻微地笑了一下:“还好,盖了被子。”
唐砚青问:“怎么感觉你没精神?”
柳烬说:“在倒时差,本来打算看完一部电影,差不多到凌晨就去睡。”
柳烬一问一答的样子奇异得很乖,好像那个被叫“柳总”或者“小柳总”的果决强横的灵魂突然从她身上剥落了。
唐砚青感觉更像是生病了,生病了可不就蔫吗。
唐砚青伸手朝她额头上摸了一下,温温的,确实不像发烧的样子。
柳烬也没动,她伸手前就看着她,收手时露出被遮挡的潋滟多情的眼睛,柳烬还是在看着她,像幽谷深处的春潭。
柳烬语气很了然、很陈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