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抹不安感也在急剧加重。
要知道夫君哪怕晚上参加宴会,也绝不会这个点还没回来,若是不回来了,也会提前派人送一个口信,明黛不放心的让人去衙门问一下,今晚上他们是在哪家酒楼设宴接风洗尘,如今宴会是否已散。
很快,派去询问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出事了,出,出大事了!”
明黛还没从小厮的嘴里听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听院外忽然传来诸多杂乱的脚步声,眉心跟着不安的一跳,“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小厮吓得双腿一软的跌坐在地上,如丧考妣,“衙门,是衙门出事了,有人举报不久前左迁的张知府卖官鬻爵,同当地土匪合作欺压百姓,还,还贪了前年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两,现在衙门里的人全被巡抚大人给抓进了大牢。”
“那么大的消息,怎么现在才传回来。”夜凉如水,明黛只觉得周身密布刺骨的寒意。
屋里,正在拿着布老虎玩的女儿周眠眠见娘亲迟迟没有进来,推开门露出一张白嫩嫩的小脸,甜甜糯糯的喊上一声“阿娘。”
又问,“阿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黛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眉眼间温柔得似一澹清水,低下头,揉了揉女儿乌黑柔顺的发丝,压下心头升起地惶惶不安,柔声说道:“衙门里有事,恐怕得要等晚点才会回来,所以眠眠今晚上得要早点睡了。”
周眠眠摇了摇头,固执的说,“眠眠睡不着,眠眠想要等爹爹回来给眠眠念故事书。”
“好,那你先在屋里等,外面凉,要是不小心被风吹感冒了,可是要喝苦苦的药的。”
明黛想起小厮说的那些话,无论真假都不能掉以轻心的招来心腹婆子,“你将小姐秘密的带到佛堂里,记住不要让任何一个人发现,晚点除了我来找你,谁都不要见。”
“少奶奶,可是发生了什么。”张嬷嬷目露惊恐的问。
张嬷嬷是从上京随她来的柳州,属于她的娘家人,自然得要担心。
“没什么,你先带她下去。”
安顿好女儿后,明黛又问丫鬟拿来了灯笼,竟是要打算外出一趟。
要是衙门真的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可能连一点儿风声都传不出来,要是真的发生了,仅凭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什么,唯有找到夫君才是正经事。
理智告诉她,她现在要做的是带着女儿婆母一起出城躲避风头才是最好的,可是谁又能知道小厮打听回来的消息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蓦然出城,反倒中了对方的下怀又当如何。
何况眠眠前些日刚染了风寒,她也舍不得她舟车劳顿。
桃苒见夫人那么晚了还要出去,便问道:“夫人,那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又想到那么晚了,姑爷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关心姑爷,“今天不是有新知府上任吗,说不定姑爷是喝得太高兴了才一时忘了回来。”
伴随着桃苒的话音落下的是,本来睡下的周夫人着急的赶过来,捂着胸口担忧的问,“浮微,这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围住了那么多的官兵。”
闻言,眉心狠狠一跳的明黛提醒道:“母亲,相公他还没有回来。”
周母闻言,这才注意到院里哪儿有周淮止的身影,只觉得一口气快要喘不上来,手和脚都软得直打哆嗦,“那么晚了,浮微怎么还没回来,可有派人去衙门问了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儿子还没回来,外面还围了那么多的官兵,周母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不可置信,又贴切的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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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周家在柳州一直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又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一刻,手脚齐发冷的周母只能将全部希冀寄托到儿媳的身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等说开就好了,说不定浮微马上就会回来了。”
对,浮微,等浮微回来后一切都清楚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