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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月惊诧的目光中,谢朗起身收拾碗筷,去锅边刷碗。

她想起了上辈子结婚的时候,婆婆跟她说,“我这个儿子,一辈子都没有干过家务,他的手是干大事的手。”

那双干大事的手,此刻正在刷碗。

佟婉月很想把这一幕录下来,拿给她前婆婆白处长看一眼。

饭后,夜已渐深。

佟婉月和谢朗一起从姜菱家出来。

谢朗骑了自行车,佟婉月是从派出所过来的,步行只有五分钟,不值当骑自行车。

谢朗推着自行车跟在佟婉月身后,“小佟同志,你回家里,还是去派出所?我送你一程呀。”

谢朗和佟婉月的声音逐渐远去,姜菱打开窗户通风,她很不喜欢酒和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姜菱洗完脚后,盘腿坐在炕上数钱。

这几个月的工资没咋花,因为工资太少,攒了几个月,放在一起也没有多少。

姜菱守着钱匣子唉声叹气,国营厂看似是铁饭碗,现在吃香着,再过个几年,下岗潮席卷全国,连现在一月几十块的工资都没得了。

不能跟着厂子一起溺水,要在厂里垮台之前,及时换一艘船。

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下海经商。或者去读个大学,有文凭在身,再找工作总不会太难。

姜菱不是个喜欢奋斗的人,光是想想做这两件事有多么麻烦,就觉得很累。

宋观书听她拿着钱嘀嘀咕咕,于是问道,“厂里鼓励停薪留职,你想要下海经商?”

他很贴心地问,“你缺钱?”

姜菱还没回答他呢,宋观书就从柜子里翻出了个铝饭盒。

宋观书目光示意她打开饭盒,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姜菱疑惑的打开了饭盒盖。

刚打开就被饭盒里码放整齐的大团结吓到了。

“这这这”姜菱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声音,“快放起来。”

约莫这饭盒里大概能装下二百张的大团结,那就是两千块。

想她原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只是见了两千块,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的?”

宋观书是副科级待遇,还有一系列的津贴奖金,每月大概有五十块工资。

现在的工资透明,谁家每月赚多少钱同事邻居都知道。

宋观书来厂里工作了两年时间,这两年间他就算不吃不喝,也碰不到两千块的边。

“这几年的工资,还有读书的时候,课余时间闲着没事,也赚了一些钱。”

姜菱非常爱花钱,她不能理解,宋观书读书的时候不花钱还能攒下来钱,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吃不喝吗?”

“学校食堂有饭菜供应。”只是味道不太好罢了,他同班以及同寝室的同学会选择在周六周天去国营饭店打牙祭。

国营饭店的菜和食堂的饭菜,对于宋观书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他对吃穿住用都没有要求,能够维持每日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就足够了。

宋观书没有强烈的食欲与物欲,同学们来到新环境之后攀比吃穿,他没有这样的需求,钱自然省了下来。

他的成绩好,升入高年级之后,学校老师会找他担任助教以及帮忙代课,并会支付给他一定的报酬作为课时费。

姜菱不理解,“你怎么能忍住的?”大概这就是反派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宋观书问她:“你不是缺钱?”

姜菱受宠若惊问道:“我缺钱,你就把钱全都给我?”

“可以给你,但要写借条。”

姜菱切了一声,那这叫什么给,这明明是借。

不过这也打消了这几天觉得宋观书有些奇怪的念头,反派还是那个反派,他没有变。

宋观书唇角挂上淡淡的笑意,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个月还十块,一年还一百二十块,十年还一千二百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