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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递信的人,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

裴牧想清缘由,又交代了几句明日官府来问话的说辞,便自去洗漱睡了。

此刻,养心殿中,江清淮同样叫了热水在泡澡,他懒洋洋趴在浴池边上,端着铜镜小心翼翼打量自己脖颈上的伤,一开始不慎划伤的那处倒不尽明显,反而是后面裴牧故意威胁他的那处有些深,现在还细细地渗出血来。

江清淮拿过干净帕子,用RMB帮忙买的伤药敷上,忍不住叹了口气:“明日苏大伴看见,肯定要追问的。”

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不拿东西遮住还是会被瞧见,可若是遮住了,苏有道又一定会看出端倪,到时候问他为何要遮住脖子……

RMB叽叽喳喳:“我知道我知道……”

江清淮不大相信:“你知道什么?”

“就说被蚊子咬了。”RMB笑呵呵,“如今入夏,正是蚊虫多的时候,何况你昨天和姜少瑜说悄悄话,在树荫下面站了好一会,被蚊子咬了岂不是很正常?”

江清淮哦了一声,觉得有道理,便也同意。

经过如此折腾,江清淮也实在是困了,连头发都懒得烘干,直接睡死过去。

次日一早,苏有道慌慌张张来禀告任宏被刺杀一事。

江清淮从睡梦中醒来,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皇帝,好像有义务处理这种刑事案件,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裴牧肯定是要偏袒的,但事情又不能不查,江清淮不情不愿穿衣裳,果然听见苏有道问他:“陛下,您的脖子怎么了?”

“被蚊子咬了。”江清淮从他手中接过外袍,已经学会自己穿了,“实在痒地厉害,只能拿帕子挡挡,省得挠破了。”

苏有道有些焦急:“臣这就派人去太医院拿些药。”

他看向一旁的小福子,小福子却有些心不在焉,盯着皇帝脖间的绸带,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清淮顺着苏有道的目光看见小福子也在,还正打量他的脖子,有些紧张:“小福子,怎么?”

小福子一愣,忙行礼:“是奴才失礼了,还望陛下赎罪,只是陛下……”

小福子犹豫道:“这蚊虫叮咬,也是不得闷的,您还是快些解开来,透透气的好。”

这可不行,江清淮轻咳一声,道:“不必了,这只是朕昨晚怕痒绑的,今早起来便见落,只是留了痕迹,到底有些不端庄,还是遮着好。”

痕迹?小福子的耳朵动了动,心想着,皇帝如此遮着挡着,只怕另有隐情。

凭白有了痕迹,可陛下又没带那叶从南回宫,难道……是那宫外的情郎昨日溜进宫里来了?

小福子想起前些时候听侍卫们聊天,提到过宫里闯进了什么小贼,难不成和陛下有关系?

而且陛下昨个夜里,连饭都没兴致去吃,却忽然又叫了水要沐浴,偏还不许下人们伺候……莫不是有人正伺候着?

小福子心下一惊,越发觉得合理,再瞧江清淮脖间那绸带,脸色都不对劲了。

江清淮没注意到这些,见话题略过,便道:“去金銮殿。”

金銮殿上,任宏的脑袋被托盘放在正中央,大臣们则齐刷刷跪了一地。

江清淮一踏进金銮殿,就瞧见死状凄惨的任宏,吓得朝后缩了半步,才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这脑袋终于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肤色发黄,嘴唇干裂,圆瞪的眼珠几乎要掉出来一般,眼白更是浑浊不已。

江清淮也终于生出一点死人了的荒谬感。

想到这人还是在自己面前被活生生割下了脑袋,江清淮忽然开始佩服昨晚的自己,怎么胆子就那么大,当时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怎么带裴牧跑出去呢?

他有些站不稳,勉力坐到龙椅上,才稳住声音,道:“大理寺卿,你来说。”

钟单仁连忙上前,磕了两个头,才说起事情始末,当然这些江清淮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钟单仁还多些,也一点都不顾惜死者颜面,只问礼部侍郎:“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