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职自有朝廷处理,若她去求情,他日问罪必也是连带这褚家。
刘知府讪讪,不敢再言。
虽然心底早有猜测,可见到时难免觉得骇然惊心。
元衾水怔愣原地,一道身影从里面缓缓出来,云白衣袍被腥红浸染没有了原色,他伸手把刀从门口的尸体里拔出来,抬头看向她。
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与他们一道来,想必也同他们一样?”
幽暗中的眸底,似浸了一片血色,晃出一束狠戾的光来。
元衾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医师会变成刺客,还这么巧自己又和他们一起进得王府。
她轻颤着解释:“我是来给殿下诊治,与他们不同。”
谢浔讥讽一笑,将刀尖抵在她的脖子上,面色苍白森冷,“倘若治不好,便和他们一样,如何?”
她仿佛踏入一片虚无,也不太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隐瞒了跟谢浔的事,还是会让方胧失望。
为什么越努力越徒劳。
她喉咙发干,纷乱的思绪找不到出口,她胡乱道:“胧胧,你还是看见了,是吗。”
“我不正常,所以你对我失望了。”
但是方胧没有回答她。
因为院外传来响动,是元青聿回来了。
方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对元衾水道:“算了,没关系。”
第 48 章 位置
方胧很快离开了。
元衾水想去留她,但她意识到自己就算留了方胧,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那滴泪水已经顺着皮肤滑落,只剩一道湿痕。
又做了错事。
她总是小心翼翼搞砸一切。
她想去道歉,但是又难得敏锐地察觉出,道歉应当也是不对的,道歉要说出自己的错处,但她错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元衾水疑心自己脑子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别人可以交那么多朋友还游刃有余,而自己连好脾气的方胧都应对不好,她还把方胧气哭了。
元青聿进房时,看见的就是房门大敞,呆坐在桌案前的妹妹。
元衾水一向喜欢发呆。
所以他起初并未察觉不对,脱下外袍后,他问:“晚膳吃了吗?”
“姑娘,姑娘——”
元衾水从一片黑暗里睁开了眼,浑身如浸过冷水一般大汗淋漓,连寝衣都湿了。
她惊坐起身,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
婢女云初坐在床前,轻柔地替她擦去额前的汗水:“姑娘可是又做噩梦了?”
恍然听见声音,元衾水转过头,眸中水雾朦胧,意识到自己还在江陵,并未嫁到京城。
自两个月前起,她便时常梦到这些可怕的场景。
虽有些惶然不安,可到底只是梦境,没有多想。直到一个月前赐婚的旨意到了江陵,她才意识到那一切并非梦。
她当真与辰王世子有婚约,也与梦境中时间相合,要在一年后嫁入王府。
褚家上下,包括祖母舅舅他们,眼下都在因为有这婚事而感到高兴。全然不知她那未来的夫君,狼子野心,会在大婚当夜谋反,令褚家上下灭亡。
刚至卯时,外头天还未亮,元衾水没了睡意,缓了缓便起身。
见屋内掌了灯,进来几个丫鬟,是舅母郑氏派来跟前伺候的。
“姑娘昨日才回府,舟车劳顿,老太太与夫人让您不必早起前去请安。”
元衾水温声:“无妨,该去的。”
她这些年一直留在泽州养病,很少回江陵,加上知晓未来之事,内心不安,总想着要多陪在家人身边。
元衾水坐在妆台前,由着丫鬟替她挽发梳妆,只是她不喜妆容繁复,便免了那些夺目贵气的配饰,妆面也只是略施柳眉。
又在那一堆极为华丽的衣裙里选了件素雅的,领口环以白狐软毛,柔柔拂过下颌,衬得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