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她头上软裹扯下,满头青丝瞬间垂落,元衾水神情变得无措,水润的眸子亦是惊慌。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戏谑道:“起初本世子倒没想通你来此是什么目的,又碍于你与鹤老有关,也放过了你。今日却是想明白了,敢不要命地凑过来,不过是有人送来本世子身边眼线罢了。 ”
相貌难分,可习武之人懂骨相,那样的身形与肌肤,只稍稍凑近些,便可分辨出来。
他不拆穿,不过是想知道是为了什么。
“想来鹤老早已为别人所用,否则不会出尔反尔,又让你扮成男人来本世子的身边。确是新鲜手段,可惜这样拙劣的招数,本世子实在提不起兴趣。”
说完他将人推开。
元衾水听他前面一段话只觉得莫名,可后面听他侮蔑师父,有些激动:“师父清清白白,从来不屑为点利益屈于人下,受人束缚,否则当初有人以权贵相请,他不会果断拒绝。我虽不知师父到底给殿下送的什么丹丸,又给谁医治,但绝对不会答应殿下来京城。”
元衾水忙着替师父解释,面前人淡定听着,半晌才道:“果然是这样么?”
随后把刀扔在一旁,懒懒抬眼,“不知当初是何人以权贵相请?”
元衾水与他们并不相识,但也规矩行礼,然后自觉退至旁边。
待他们都进了王府,留下来的华阳郡主从头到尾打量着元衾水,随后盯着她那张脸。
“你就是浔哥哥留下来的大夫?”
“回郡主,正是民女。”元衾水在外面道:“还请陈管事将小人留下,我定能为殿下缓解痛疾。”
陈管事不由地问:“你连殿下所患何疾都不清楚,如何敢断定能缓解?”
元衾水直言:“殿下所患之疾并非寻常的头疾,并非身体有哪里不妥,而是心理上产生的一种隐痛。发作也有规律,以殿下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夜间发作。太医也并非束手无策,而是此疾治疗起来十分复杂,且殿下似乎也不肯医治。”
既然谢浔寻医是假的,师父所给的药也并非治疗头疾的,便足以说明谢浔压根就没有治疗。
“舒大夫所言不差。若真能治疗好殿下,王府上下定然感激不尽,只是此事恐怕不是易事。”
陈管事很是意外,面前人所言与太医的诊断几乎一字不差,便是他们殿下不肯医治,才致如此。
华阳郡主皱眉,目露鄙夷,“你当真会医术?莫不是骗浔哥哥的。 ”
比起问医术,华阳郡主觉得她这张脸更为惹眼些。
且在她的认知里,女医只有宫中才有,且专门是侍奉后宫妃嫔的。那些对外的大夫太医都是些皱皱巴巴的老头,他们无所顾忌,会给很多人治病疗伤。一个女子在外行医,就是很不体面的事情。
可这样的女足,不仅被浔哥哥留下,还带在身边,令她想不通。
元衾水想她年幼又是郡主,说话到底骄纵些,也没太在意,只回道:“殿下是何等人物,民女怎敢行骗。 ”
华阳郡主本就因谢浔给她冷脸,心里不痛快,又见一个身份低下的人敢句句顶她嘴,立时生气道:“你不过是个低下的侍女,敢在本郡主面前逞威风,你好大胆子!”
她出宫之前就听她母妃说过,就是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野丫头,仗着有点医术来攀附王府的。
元衾水低头:“民女不敢。”
“你连母妃都不放在眼里,有何不敢的?”
华阳郡主从小就被娇宠长大的,贵妃乃至皇帝都对其偏爱,几乎所有人都将其捧着。她顾及名声嫌少在外发脾气,但在下人面前向来是口无遮拦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她不认为元衾水这样身份与那些下人有区别,就单单看不惯这样傲气凌人的模样,她就要替浔哥哥教训她。
“你给本郡主过来!”
华阳郡主本欲为难元衾水,陈管事恰好出来,忙上前缓和道:“郡主莫为此等小事生气,您好不容易回王府一趟,王妃还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