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簇拥的人想必自尊心要强些,伤口裂开后忍痛不说也挺正常。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思索半天,她觉得她不能直接跟谢浔提起她知道他受伤的事,那不明摆着告诉他她看过不该看的吗。
她得迂回一些。
“二公子,您什么时候回府呢?”
谢浔道:“等会儿。”
“等会是什么时候呢?”
“你问这做甚?”
元衾水皱眉沉思,对啊,问这做甚?
她灵机一动,道:“我想让您送我回去。”
谢浔望向她:“支夕落不能送?”
元衾水:“不想麻烦她。”
“那就想麻烦我?”
元衾水又被问住了,她苦恼的想撒谎真的是一件好难的事情。她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谢浔是因为她伤口才裂开的。
冥思苦想半天,最后她慢吞吞的小声跟他说:“你不是我表哥吗?”
谢浔:“……”
他现在有点怀疑她这准嫂嫂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又不太像。
谢浔道:“等他俩回来。”
元衾水:“哦。”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元衾水望他一眼,然后低下头道:“我以前在桃峪遇见过一个男人。”
谢浔:“你旧情人?”
元衾水不搭理他,自顾自继续道:“我那时在药店打杂,他上山打猎时伤了腿,因为觉得自己年轻力壮,不看大夫也能自己好,拖了好几天才来抓药。”
“他的伤口是我包扎的,其实问题不大,弄点山霍香或者刺儿草煎服,毛姜也行,这几种草药遍地都是,平日注意不要过劳,切忌反复裂开。”
叮嘱的够明显了吧,她看向谢浔。
谢浔也盯着她,随即在沉默中开口:“……能说重点了吗。”
元衾水:“我给他包扎好了,他没给钱。”
谢浔:“就这?”
元衾水:“不给钱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气氛又凝滞了。
隔了好一会,谢浔才道:“你就那么想跟我搭话吗?”
元衾水:“我没有。”
“那你觉得你说的事很有意思吗?”
元衾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谢浔看起来像是终于耐心告罄,脸色不怎么好看。元衾水被他沉沉的目光看的缩了缩肩膀,抿住唇默默坐在他身边,一时半会不敢吭声了。
两人之间静的出奇。
暖风轻轻柔柔吻着草地。
片刻后,她看见谢浔靠在树干上假寐,两条长腿交叠着,四周静谧一片。
元衾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她少时疯玩的旷野,累了就在地上一躺。傍晚时回家,娘亲会数落她弄脏了衣裳,院落炊烟袅袅,混杂热腾腾食物的香味。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到平平无奇。
但是她知道,不管玩到多晚,不管她衣服有没有弄脏,傍晚的夜色里,都有一盏昏黄烛火会容纳她。
她被带的也有点困了。
眼皮正打架的时候,肩膀被抵住了。
元衾水迅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刚才打瞌睡时没稳住身形,顺着树干往谢浔那边滑了一下,差点靠在了他的手臂。
此时,谢浔不知道什么已经睁开了眼睛,一根奇长的食指正戳在她的肩头。
他也没说话,就这么抵着她,抗拒之意非常明显。
元衾水朝旁边挪挪屁股,离他远远的。
谢浔这才收回手。
可能是因为短暂的打了个瞌睡,她总觉得夕落跟支知之好像走了很久。
夕落就算是要挨训应该也训完了吧。虽然刑部的人不太好惹,但锦衣卫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支大人应该不会跟夕落动手吧。”
她问谢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