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大人,竹竿来了。”重五跑到船头,手里一根细长的竹竿。
詹铎接过,而后在船沿边蹲下去,将竹竿插到水里,用这种方法除了能测出水深,也能探到水底的淤泥。
“现在起到三月底,是一年中雨水最少的时候,用来清淤固堤正好。”他道。
重五往两边河岸看了看,的确能看得出水位下降很大:“大人,你不去岸上看看?”
詹铎站起,看着手里的竹竿:“去岸上做什么?不是都说我摆官架子吗,还有什么心灰意冷。”
“大人你别信这些。”重五干笑一声。
自从主子来到厚山镇,的确只是私下与县丞见了面,后面几乎没露面。所以外面传言也多,说主子被众臣排挤,被官家赶出京城,受不了打击关门不出;还有说,主子只是来走个过场,很快就会回去,所以河道的事根本不上心
詹铎手指尖抹了下竹竿的顶端,沾到了一点儿稀软的淤泥:“无所谓,他们越觉得我颓废,我做我的事就越方便。”
“官家也是的,案子和修理河道两件大事同时让你做。”重五嘟哝一声,心中知道还有一件主子要做的事,便是想袁瑶衣回心转意。
三件事一起办,还要都办成,怎么看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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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铎手一松,竹竿落到船板上,看去岸边:“从这里上去,就是主街吧?”
“对,”重五点头,“我瞧着,应该离新药铺不远。”
这几天,他也是把厚山镇跑了个遍,熟悉了各条道路。
“这个时候,瑶衣娘子应该在铺子里吧?彭二公子应该也在。”他继续道,在河上吹冷风,还不如去找袁瑶衣,至少能有零嘴儿吃。
正想着,他发现主子的似乎蹙了下眉。
“让船靠岸。”詹铎道声。
重五指着前方,道:“大人,不是要去和运河连接的河口看看吗?”
话才问出,心中才转念过来自己多了嘴。说什么袁瑶衣和彭元悟在一起,当然会惹到面前这位了。
“我是说,”他连忙改口,“大人你身上还穿着官服。”。
厚山镇,一条东西贯穿的主街。
中段的地方,一间铺面正在打扫收拾,一看便知是有了新东家租下,准备做买卖。
袁瑶衣没想到彭元悟办事如此迅速,中间才隔了一日的功夫,便将木工、泥工全都找齐。此时,整个一层叮叮当当的忙活着,好生热闹。
俗话说,做事做全,虽然目的是詹铎的案子,但是有些地方不能糊弄。
比如,开药堂要有官府的批准文书,所以,铺面、帮工都得有。当然,那些暗处之人也不是无知酒囊,下套前定然会仔细打听。
亦或者,那些人一开始便就在这边寻找目标,然后一步步加以利用。
二层没什么要改的,一间账房,一间休憩用的隔间,另外都是些木质货架。彭元悟说不用改,能用上,也就都留了下来。
一层的活儿,袁瑶衣插不上手,便就在二层的账房,记着方才彭元悟说得账目。
买卖伊始,银钱总是流水一般往外花,人工、材料、茶水点心
此时,她也就明白,姨丈为什么会被人轻易骗了,因为花销实在太大,在此期间完全没有进项,而且对以后的买卖好坏也是未知。对方就是抓住这一点,引人入陷阱。
楼梯处传来咚咚的踩踏声,袁瑶衣透过门看去,见是彭元悟抱着一盆水仙上来。
“摆到桌上吧。”他走进来,将水仙往桌角上一摆,神情满意。
袁瑶衣看着娇嫩的白色小花,鼻间嗅到清雅的花香:“这样小的花,花香却如此浓郁。”
自从彭元悟将话说开,两人间没有了不自在,反而更多话说。有时候,她觉得对方像个懂分寸的兄长。
“也就开这几日了,后面换盆别的。”彭元悟道,捡起桌上的账簿。
都是他说过的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