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定下来,也没再做什么耽搁,便去往府邸的后门,那里停着马车。
天色阴沉,厚云压低,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风雪。
“老夫人真是越发信任娘子了。”连婶道,这些日子她看得出,袁瑶衣在詹老夫人那儿的地位升了不少。
袁瑶衣只是笑笑,心道,她这样做也不过是有所求。
连婶搓搓手,道声京城的腊月真冷:“我听重五说,世子年后好像要离京。”
“离京?”袁瑶衣脚步一慢。
“我也没听准实,”连婶笑笑,又道,“那小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声。”
后门外,一辆青帷马车停在那儿,是詹家为送彭元悟回去而准备的。
彭元悟和他的小厮已经等在车旁,见着袁瑶衣从后门出去,客气的行了一礼。
“因为赶着回家,只能劳烦娘子跑这一趟了。”他客气道,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
袁瑶衣道声不碍事,便同连婶先上了车。
她觉得出来一趟也挺好,万一街边能看见“芙蓉织”的招牌呢?
马车还算宽敞,所以坐三个人也不拥挤。
通过连婶和彭元悟的对话,袁瑶衣得知他的家在京城以北两百里处厚山镇,地域上来说,也算是京城的管辖范围。
她心中一动,想起姨母来。
莫不是之前她只顾在京城中寻找,忽略了周边的属于京城管辖的镇子,或者姨母不是在京城内,而是在哪一座镇子上
“彭公子,”她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开口相问,“京城周边有几个镇子?”
“娘子是问属于京城管辖的吗?”彭元悟问,见袁瑶衣点头,便回道:“主要的镇子有七八个,中间会有些村子分布。”
袁瑶衣点头,又问:“那运河上走的货物,是否都需在京城的渡头卸下?”
彭元悟笑:“并不是,比如华彩镇在最北,靠着授州府极近,便会在那边的渡头卸货,省了不少路程。”
“原来如此。”
“娘子是有事?”彭元悟问。
一旁的连婶接话:“是娘子的姨母,人在京城开布庄,这不一直没寻着,才问公子你打听。”
“原是这样,”彭元悟了然道声,“我与父亲日常会出去行医,不若娘子将所找之人名讳告知,指不准会碰上呢?”
连婶看去袁瑶衣,道声:“我瞧着这事儿使得,娘子出不来府,彭公子日常在外行走,倒真可以帮着打听。”
袁瑶衣看去对面的彭元悟,他也正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告知。
“芙蓉织,是一间布铺。”她轻道,要是人真的帮着打听到,她后面定然会好生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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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元悟笑着点头:“我记下了。”
等到了一间药堂,彭元悟将药配好,然后告知袁瑶衣如何熬制、服用。袁瑶衣听得认真,一一记下。
从药堂中出来,袁瑶衣将药交给连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彭公子请稍等一下。”她道声,然后转身提着裙裾跑开。
她的步子不大,跑起来袅袅婷婷的,裙角跟在绽开翻摆,好似夏日清池中的摇曳芙蕖。
彭元悟站在原处,眼中一瞬的失神。
过了一会儿,袁瑶衣跑了回来,怀中抱着个包袱。
“听闻公子家中有个小侄女儿,这些糕饼很好吃,给她带回去尝尝。”她把包袱往前一送,微微笑着,因为跑的缘故,呼吸还未平稳,格外多了几分清澈的鲜活。
“好,谢谢娘子。”彭元悟收下,自然晓得是袁瑶衣对他帮着打听亲人消息的感谢。
简单话了两句,彭家主仆二人便上了马车。在离开一段后,彭元悟掀开窗帘挥了挥手。
这厢,袁瑶衣也准备回去,连婶说去对面租辆马车。
才走出两步,连婶便停在那里,指着街对面道:“娘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