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快扶住了他的手臂,他才没重新躺回去。
那个……
他下意识抓紧了对方的手,“没事儿,不过你昨晚上一直在?我那不是做梦?”
傅柏宁拍了拍谢存秋的手背,安抚道:“你没退烧我怎么放心?退烧了再烧起来怎么办?与其待在别的地方提心吊胆,不如陪在你身边。”
谢存秋有些语塞,“可是……”
傅柏宁却暂时没继续说下去,在谢存秋停顿的空挡转而道:“昨晚是咸粥,今天早上喝甜粥吧,换换口味,雪梨小米的,润秋燥,对胃也好。
“你洗漱一下,我先去盛饭。”
说着他直接拿开对方的手,起身离开了主卧,也给睡懵了的人一点时间缓缓。
谢存秋看着傅柏宁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再一回想昨晚上被他当成是梦的事情——
耳根子一下就红了。
同时,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傅柏宁会去而复返,会照看他一整夜,到底还是不放心。
普通朋友之间会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静坐一晚,傅柏宁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在谢存秋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时,他刚好放下最后一个碟子。
对方坐下后,他开口道:“虽然已经退烧了,但我建议你还是再多休息一下,脸色看上去不怎么样。”
谢存秋点点头,“你要不要睡一觉再走?”
“不用,我上午公司还有安排,忙完了中午再休息,”傅柏宁宽慰道,“工作真忙起来,熬几天几夜都正常,别担心。”
“这不是一码事。”
谢存秋咕哝了这一句,先打住了话头。
等一顿饭吃完,在傅柏宁要起身收餐具的前两秒,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你说了过分的话,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担心我,但那时候我没管住嘴,对不起,还有——
“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傅柏宁看着一脸病容的人,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道:“我没怪你,你有你的坚持,以后我该说还是会说,听不听是你的事情。
“存秋,我只是希望你能珍惜自己,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谢存秋的眸光闪了闪,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慢慢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药,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他们哄哄还好,现在越长大越不想吃,更不想去医院。
“而且,现在身边也没有哄我的那个人了。”
傅柏宁听出了谢存秋的难过与失落,对方神情怅然,并不遮掩对父母的思念,谁能想到呢,在外独当一面的谢氏总裁,私下里也会有这样柔软脆弱的时刻。
像个远离了父母而渴求安慰的小孩子。
他起身坐到谢存秋身边,握住了对方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倾身靠近了些,道:“小病扛一扛问题不大,但别拖沓,小病拖成大病就得不偿失了,不能讳疾忌医。”
“……嗯。”
“存秋,你看着我。”
谢存秋顿了两秒,迟疑地抬起眼、转过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温暖明亮的春天,那双棕琥珀一般的眼睛比最珍惜的宝石更加干净纯粹,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傅柏宁神情和语气都很安定,缓声道:“啾啾,这怎么不算是正在哄你?”
谢存秋的眼睫一颤,傅柏宁的语气温和得不像话,比哄小朋友更温柔,几乎要让他在一瞬间落下泪来。
父母走后,再没有人这样哄过他。
余佳霖的父亲跟他父亲是挚友,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但在对方面前他做不到放下一切负担,叔叔知道他不愿意袒露弱势的一面,发小也了解他,自然也不会说某些话。
可傅柏宁不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涌上眼眶的酸涩却怎么都消散不了。
他塌下了肩背,额头抵在傅柏宁肩上,扣紧了对方的手,吸了口气,压了压嗓子里的酸涩,应声道:“我保证……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