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的对象是林棋冰,后者品出了一丝除“我没听懂这句指令”外的其他含义。
黄山太像活人了,换句话说,除了皮肤苍白和镇定剂失效外,他简直没有一丝异常。
宁静静的信心开始动摇了,她毕竟面对的是社团同伴,她与黄山的亲厚程度要远高于与林棋冰。
如果再没有确凿的表征能证明黄山的问题,宁静静绝对会对正在做的事产生怀疑。
“测量他的心率、血压、污染值和其他指征,房间东南角有设备。”林棋冰对着麦克风说。
宁静静揭开杂物堆上的白幕布,露出了下面的医疗道具设施,和地球医院的设备略有相似,但设计得更加便捷。
她拉过那只不锈钢架子,先是将感应片贴在黄山的胸口和手臂上,又将血压带放置于黄山肢体外围,黄山剧烈地挣扎起来,将束缚带挣得“哧哧”韧响。最后,宁静静推动拉杆,接通了电源。
显示屏瞬间亮起,黄山的血压数值很奇怪,处于一个近乎休克的数字,低得根本不像是活人。
但出乎林棋冰意料的是,黄山是有心电图的,只是波段间隔极远,而且波峰平钝,显示出一种时间被拉长般的怪异样子。
如果这条线能代表心房和心室的收缩,那与其说黄山的心脏在自主搏动,不如认为他的心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捏一下。
“这种……是根本没办法供血的吧?”沐朗也看出了问题。
宁静静站在原地盯了半天,肩膀紧绷,黄山的挣扎也渐渐休止,他的头歪向一边不再说话,只眼睛诡秘地睁着。
林棋冰平静的声音传入耳机:“你受过医疗训练吧?试试采集他的血液样本。”
宁静静顿了半秒钟,抽出一支新针管,她没有直接下针,而是用刀尖割开黄山的领口,露出那一片肩颈处皮肤,中间有枚新鲜的针孔。
那是今天肌注麻醉剂时留下的,周围一片淤黑,皮下浮出青色液体,形成了软薄扁平的水泡。
林棋冰了然,宁静静给黄山注射的麻醉剂根本没有吸收,后者的的确确已经是一具活尸了。
画面中的宁静静身形一震,接下来的动作坚定了很多,她开始找黄山的大血管。
抽取的血液很快重验了这一点,针尖刺入静脉,可抽上来的血不像血,反而像是石油原油,黑而浓稠,一股复杂的气味飘散开来。
腥臭咸腻如锈水,掺杂着浓烈的火药硝石气息,极其令人不适,还有一种青苹果般的回味,只是清涩果香在前两者的激化下,已经变质成一把刺鼻尖刀,如氧化果肉般泛着腥。
“我想,现在你可以更相信我一些了。”林棋冰在耳机中说道。
然而宁静静不知道的是,她所做的只是第一层表演,而真正的演绎其实在囚室之外。
沐朗的电脑几乎要烧坏了,屏幕滚过各种各样的波段频率条,一只拉长天线的盒子放在房间门口,是非常高级的偏门探测道具,从互助者实验室劫出来的——它能以波段形式来侦测数据实体。
反过来想,这东西还能捕捉到许多非数据实体的波段,只是一般对绝大多数主播没什么用。
现在,黄山所在房间内的声光波、电磁波以及射线,都被精确地捕捉和记录了下来。
“这个是邪祟的波段吧?”林棋冰指向其中一条不规则起伏形的波图,有些近似于脑电波,她直觉感到非常亲近。
林棋冰操纵邪祟在墙内鼓动,果然,那道起伏波图的幅度变大了。
沐朗挑挑眉,对这个新收获很满意,他点击鼠标,排除了正常光和声的干扰选项,以及楼上楼下电视和收音机的波,最后屏幕上的波图还剩三道。
一道是邪祟,一道是宁静静的正常心跳,还有一道是黄山体内发射出的波,看上去和宁静静测出的畸形心电图一模一样。
值得注意的是,邪祟和宁静静的感应波只在室内回荡,而黄山的心电波一直在向外扩散,它的强度很高,沐朗用电脑模型测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