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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在林棋冰眼中渐渐模糊,她隐约看见乘客和船员们一个个倒下,而身旁的晖海扭曲成一团黑影,再不见人形的模样。

而大厅倏然失去了颜色, 所有帷幔、地毯和头顶的水晶灯,都变成了灰色,空荡荡的, 外头的红光不见了, 只有三时四季的天光交错,仿佛一瞬间流过了很多年。

两次眨眼的工夫, 南若那个时空的轮船也已经消失了,出现在林棋冰视野中的是一条河流,一条数据和光晕构成的河流。

她漂浮在河流中,看着一组组熟悉却难辨含义的数字如波纹流淌过四肢,各种定位界线扭曲形变,仿佛她置身于一处建构模型的坐标系中,甚至能看见无处不在的网格。就连她自己的双手,都被这些网格、数据和线段所定义着。

一道黑色的藤蔓在数据流中摇摆着,所经过之处,留下了诡异的黑色空洞,就像黑蔓所触碰到空间都会坍缩一样,有点类似于卡帧,或者被损坏的光盘所播放出的画面……

林棋冰发现黑藤蔓是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附身于她的邪祟实体。

“即将返回原轴时间,请骑手选择着陆地点——”

两张照片凭空出现,悬浮在她面前。

【起始位置】:储存档案的展列室,一排空荡荡的扶手沙发,也是林棋冰出发的地方;

【垂直位置】:轮船一层大厅,舞池空阔,高台边盛开着娇嫩的百合花;

林棋冰选择了起始位置,另一张照片随即羽化消失。下一秒,一个卷杂着数字的浪头拍来,林棋冰的视线一暗,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那个陈列档案的房间里。

小棉正好奇地看着她,似乎刚听林棋冰说了一句话,正等待她说出下一句。

沐朗柔和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样?”

在同伴们的眼睛看来,林棋冰一直坐在沙发上,只是扫了眼手机,当即愣怔了不到半秒钟,然后梦醒般抬起头。若非其中几人知情,断料不到她刚刚亲眼旁观了另一时空的杀人舞会。

林棋冰示意自己没问题,她看向侯志,对方还是那副轻松茫然的样子,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忍:

“我知道莎丽是怎么去世的了……”

林棋冰将舞会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从南若等人的异变,一直说到神秘仪式的进行,最后,她说清楚了那条千疮百孔的大纱巾,和莎丽的红色百合花。

迟一婉抽了口气,目光颤抖不已,喃喃道:“这么说来,巫的确是仪式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因为要向女神证明,这一船所载的祭品猪牲不仅富有,而且残忍自私,所以……”

她不忍心说下去了。迟一婉刻意没有说出莎丽的名字,但这还是刺痛了侯志,他的双眼有些湿润,五指在头发上抓来抓去,道:“天杀的……这些人太变态了……”

“是哦。活该他们变成鬼怪。”小棉也面色气愤,狠狠啐道:“又坏又蠢,说是被诈骗的猪仔都轻了,猪仔好歹不害人呢。船长也不是好东西,跟个黑心奸商似的,真是坏人坑坏人!”

她义愤填膺,细声细气地骂道:“船长最后也死了吗?真是苍天有眼,骗人的都不得好死,可怜莎丽也是被骗……”

话还没说完,林棋冰轻轻搭住小棉的手腕,打断了她。

角落的扶手椅上,侯志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整个人都呆滞了,好像戳一下就会碎掉。

小棉并不清楚侯志对莎丽产生的特殊感觉,她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伤害到了别人,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巴。

沐朗给侯志倒了杯冷水,抬头看向林棋冰,严肃道:“那么舞会上莎丽t跳的那支舞,就是特别有杀气,好像握着把刀捅人的那一支,事实上是一种暗示。”

“暗示?哦,是这样的。”迟一婉卡了半拍。

林棋冰点点头,说道:“没错,她那支舞其实是预示了仪式的杀人环节,也就是她自己死亡的过程。只是不知道这是既定的祭祀环节,但是莎丽鬼魂在重复展示那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