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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她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绝望地等待着。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令人作呕。

春城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雨,大雨滂沱,空气都变得潮湿。

雷声经久不衰,风声大作。

欢喜缩在被窝里,只冒出鼻子呼吸。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她有点害怕了,风呜哇呜哇的像妖怪的叫声。

啪嗒。

门被打开。

欢喜小心翼翼地偷看,紧接着猛地掀开被子,扑进欢语的怀里。

“妈妈!”

欢语沉默地搂住她,眼里倏地蓄满泪花。

“随氏说了参加配型的人都有丰厚的报酬,那么多人都拿到钱了。”

“你去试试,不一定会那么巧,就让你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欢语的泪掉下来,命运弄人。

她用力地抱着欢喜,几乎想把女儿重新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妈妈,小喜痛。”

欢喜声音软软的。

她的肩头湿了,她察觉到妈妈的情绪,搂住欢语,轻拍妈妈的背。

“妈妈,不哭。”

欢语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哭声凄婉,压过屋外的喧嚣的风。

这夜,无一人安眠。

欢喜再见到随安已经是九天后。

“姐姐!”

欢喜听到门被敲响,她小跑过去,拉开门,眉眼瞬间弯起。

“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随安沉默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屋里的人。

“小喜,你到房间里等着,妈妈有事和大姐姐说。”欢语想笑一笑,可唇都抬不起来,她把欢喜推到房间里,关上门。

“求您,能不能再多给——”

随安沉默地将手提箱递到欢语面前,打断了她的话。

“你们走吧。”

“不要去随氏名下的医院,她的疗程进入最后阶段,这些钱足够治好她。”

欢语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随安推开门。

“过来。”随安看着欢喜,低声开口。

欢喜乖巧地跑过去,她看到随安哭了:“姐姐,你怎么——”

随安把欢喜抱在怀里,她哭泣都是安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泪水翻涌。

疼。

太疼了。

失去妈妈的滋味,就像是活生生把她的心脏剜出来。

“姐姐,不哭不哭,有人欺负你吗?”欢喜慌张地去擦随安的眼泪,忙声安慰,急得眼睛也红了一圈。

随安摇摇头,看着小姑娘。

“你能教教我,怎么才能不怕疼吗?”

欢喜怔了一瞬,瞪大眼睛,她看着随安,软声开口:“姐姐受伤了吗?哪里疼,小喜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随安艰难地勾起唇角,她拍拍欢喜的脑袋,站起身。

她的人生本就是定时炸弹,提心吊胆,随时会进入倒计时。

正因为知道有多痛,才不想让这个孩子也经历那样的痛苦。

这世上没人不怕疼。

时隔多年,随安看着欢喜,她的手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涌出,唇都因失血发白。

她知道,欢喜是怕疼的,化疗和穿刺的疼,让身体出于本能地封闭了幼时那段痛苦的记忆。

“不疼。”欢喜的回答始终如一,一直是那个勇敢的小姑娘。

她想得很简单,她不能让随安被黎声带走,哪怕受伤。

“真的?”

随安笑了笑,抚摸欢喜的头发,很长了,几乎坠到半腰。

“好吧,有一点点。”欢喜思绪繁杂,还想着黎声的话。

温热的呼吸吹到指尖,她怔住。

“有个小朋友跟我说,吹吹就不疼了。”

随安在绷带上落下一吻,她抬眸,柔声道:“宝宝,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