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1 / 26)

他郑重其事些纪清梨救命之恩,极瘦削的背如松挺直,摸索着下床行礼。

赤脚狼狈苍白站到面前,难掩书生文气。

也很快要走,无意打扰纪清梨,不论怎么看,他都实在和沈怀序南辕北辙,毫不相关。

从见他开始,纪清梨心头就始终悬这口气。现在那种不安终究还是淹没口鼻,叫她陷进淤泥里:

他不是沈怀序,往大了说朝廷沈家那些事悬空搁置,往小了说她有和离问题也无人回应,事情全诡异卡在这儿,沈怀序就真杳无音信?

到底怎么回事

若真是沈怀序,难道他什么都不顾命也不要,暗地折断脊骨将自己践得这般狼狈。

付出这种代价是要做什么,光来她面前谢救命之恩?

纪清梨一动不动,犹疑审视那人惨白羸弱的脸。

他的伤太重了,又目不能视,简单走几步都弄得艰难踉跄。

一路往前门前炉火也看不见,炉子上熬得药罐早就取下,仅一点蓝黄焰火跃动。

他一无所知,甚至如扑火飞蛾,毫无防备直撞上去。

火舌倏忽高涨,扑面烧到他脸、烧到他额发上去,只听他闷哼声,痛苦捂住脸。

纪清梨万没想到他毫无防备至此,伸手拉住他衣角:“你看不见火吗!”

皮肉被燎开的气息、血腥濒死的气息在空中无形流淌,发酵。

“抱歉…”他歉然哑着嗓子,顾不得自己被烧到,也顾不得伤口撕心裂肺的痛,只局促站定不动,面色无措彷徨。

“是撞坏了小姐的物件么?在下会赔…”

松手时大片漆黑涂抹在他背后,那火缭在他眉心之间,恰好烧出一道疤来。

似观世音红痕,也似恶鬼的第三只眼,总之落魄不详,是个货真价实、毫不相干的瞎子。

他这个态度,纪清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人都要死了,一把烂骨头,拿什么赔她?

纪清梨移开视线,不看他那张森森镜中人般的脸,让他老实坐回去。

“这路不好走,你这一身伤也不要乱动了,先坐下。”

他嗯了声,身上疼得实在站不住般轻轻低头,绝口不喊痛,只是再度谢她救命之恩。

“我会赔的。在下姓许,家中排行老三,小姐若不见怪,可叫我一声许三。”

“今日这恩情实在没齿难忘……”

孑然一身,无以为报。

他顿了下,既然窘迫难言,也困惑不知她为何这么好心:

“小姐先前好像喊什么沈公子,莫非是将我认错,因此救下我?”

第45章 如果她是寡妇 想趁虚而入的不止一个……

人单薄斯文站在面前, 由她打量,像捡回家黑漆漆的一团藻。

他苍白等着。

若因同沈公子相似被救,是他沾光有幸。

只是一身细软皆被抢走, 手中连过所都无,用什么回报这位小姐好意?

仅有这样一张脸能派上用场,回报一二, 纪清梨要用,他便尔雅俯身, 随她摆弄。

这般自觉放低的情态,同沈怀序坦白如何想舔她眼泪的模样截然相反, 风味更不一样。

纪清梨想不出沈怀序说这种话的模样。

努力去想, 脑中也只浮现出那日他被扇了巴掌后兴致盎然, 噙着笑来吻她手, 疯劲往外冒得压不住。

面前人简直像怕她不喜, 特意剔除沈怀序特质, 换种口味的替身。

脸就是敲门砖,借此探她能有几分动容。

但谁闲得来干这种事。

许三依旧文雅站在那。长发半湿答在肩头,大有纪清梨不发话, 他就不会擅自动一步。

纪清梨摆手,随后又意识到他看不见, 简短解释:“没什么, 只是恰巧有个朋友也受了伤, 情急之下看错了而已。”

“你……”纪清梨犹豫下, 看他那身斑驳狰狞的伤, 把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