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动鼻尖,忽而就扬眉笑了。
“你站在那里作甚?偷看我?”
沈荔无言,挽了挽鬓发:“你怎知是我?”
沈荔缓步走过去,问道:“天寒地冻,怎的不去屋内躺着?”
“闻到了你的气味。”
果真是属狗的。
他倚廊抱臂,略一侧首,“很淡的清香……说不上来,但就是好闻。”
“都躺了几天了,实在无聊。”
萧燃撇了撇僵痛的脖颈,一刻也闲不住,“我想泡个澡。”
“先给眼睛敷药。”
“先泡澡。”
“敷完药,我扶你去沐浴。”
萧燃唇线一翘,得寸进尺:“那……一边敷药,一边泡澡?”
净室中水波潋滟,温暖如春。
“……”
“我瞎着呢,可怜可怜我。”
男人低着头,压着笑音唤她的官职名,“好不好,沈礼官?”
沈荔拿他没办法。
萧燃沐浴时,素来不喜外人伺候。故而沈荔只得亲自取下素绢,为他滴新鲜调配的药水濯眼。
任谁面对一头威风凛凛却拼命摇尾往人怀中钻的毛茸茸凶兽,都会拿他没办法。
“不要眨眼。”
沈荔俯身捧住他的脸颊,轻声道,“药水眨出来了,又要重新滴。”
沈荔端详许久,如实道:“看情形,再过两日便可痊愈。”
萧燃很是顺从地仰首,一动不动地躺在小榻上,问道:“我眼睛还红吗?难不难看?”
察觉到他的变化,沈荔不自觉一僵,几乎仓促地移开视线。
“不红,不难看。”
她看得很仔细,整个人几乎伏在他的身上,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渐渐的,萧燃的眼神变了,炙热而直白的侵略性,又因药水的波光而晕染出几分缱绻的蛊惑之意。
萧燃握住了她的指尖,将她往怀中一拉,低低地问:“你不想试试吗?”
“试什么?”
“我看不清。”
他声音低哑,似笑非笑,“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法反抗……”
不可否认,她的确被蛊惑了。
“……”
奇怪,明明他眼睛还带着伤,可那目光落在人身上时,却比平日还要更加灼热,更加令人无法抗拒。
沈荔不自觉咽了咽嗓子。
莽撞的武夫没有太多的耐性,隐忍到极致,便只能上手摸索。
是真的看不清,还是使坏,沈荔已无暇分辨。
急切的吻偏离了方向,落在她的脸颊上。他无奈一笑,哑沉催促,“我看不见啊,对不准。”
比往日更为汹涌的情愫席卷而来,将她卷入无尽的爱意中。
身与心都被填满。她忽而想起,她似乎还欠萧燃一句话。
一句早就萌芽,朝夕中生根,皇陵中确定,此刻更加清晰笃定的话。
“你伸手扶我一下……”
……
萧燃养了数日的伤,待眼睛痊愈后,沈荔便与他去了一趟不思山。
萧燃在树下站了许久,直至风息停歇,满树的木牌随之安静。
萧燃带了一坛好酒,一只陶罐。
他先敬了战殁的兄弟们三碗烈酒,这才打开陶罐,将仇人的骨灰随风一扬。
崖台上残雪未消,枫树的虬枝直指苍穹,无数冻结的木牌悬挂枝丫上,安静地注视着来人。
“大仇得报,你们泉下有知,可安心了。”
山风席卷而来,撩动他玄色的披风猎猎。枫树上冻结的万千木牌亦随之摇曳,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似是呓语,似是回应。
真正的挫骨扬灰。
他这才侧身回首,望向一直静静陪伴在身后的沈荔。
她在阿母的唠叨下穿了很厚的衣裳,裹了珍珠色的斗篷,正蹲在石阶前,歪头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