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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彦盯着下属看了一眼,往前走去,身上的吉服愈鲜红,愈是显得他面庞苍白阴郁。

砰的一声。

他一掌重重甩在下属的脸上,冷笑一声:“没有他,我还成什么亲。”

“照我说的做。”

“………”下属脸上已然有一个鲜红的掌印,咬了咬牙,“可结界开启需要时间,万一新娘子趁这个时间逃出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又是啪的一声。

“那你现在还在这废什么话,”崔彦冷冷道,“滚去做。”

“……是。”

下属离开后,崔彦手指从袖中勾出一个黑盒,打开,凝视着里面蜷缩着的一只血蛊,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不舍得用?”

身后,一位锦衣男子不紧不慢地踏过祠堂的台阶,瞥了眼他手中的蛊虫——虫体瘦弱不堪,血芒若有若无,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段瑄啧了一声:“看来你是一次也没用过我送你的这只蛊,浪费至极。既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放他走……”

“谁说我舍不得。”

崔彦打断段瑄,终于催动了那血蛊,声音如霜:“他今天就是疼得晕过去了,我也不会停。”.

“啊!!!!!!!!”

应春来突然惨叫了一声,在应婉脸上不停地颤抖。

应婉按着它道,吓了一跳:“春来,春来,你怎么了?”

“疼!姐姐!我好疼!”

“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突然疼呢?”应婉慌了。

宫忱划破指尖,用血轻抹了一下玉佩,在脑海中低声道:“应师姐,冷静点,我猜——”

“是另一只眼睛在附近。”

血液浸入玉佩,在空间里化成一团血雾,逐渐被应春来吸收。

它的情绪像是被什么安抚了,止住了尖叫声,只是仍不安地游移着。

“另一只眼睛?”

应婉声音猛地一滞,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又惊又惧:“难不成段瑄也在这?”

“段家本就和惩恶台交好,段瑄会出现在崔彦的婚席上并不奇怪。”宫忱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但我没想到他会随身带着鬼眼,两只眼睛靠近,恐怕不只是我们这边有反应,他那边也会有所察觉………”

就在这时,天边骤然亮起一道粲然白光,像是瞬间绽放的明亮烟花。

宫忱脚步猛地停住,抬头望去。

只见白光如水波般,从段府上空向四面八方倾泻而下,逐渐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结界 。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要封锁整个崔府。不行,我得回去——”.

崔彦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下属告诉他新娘子往南跑了,他赶过去的路上,非常偶然地瞥见了一个家仆的背影。

穿着普通的棉麻外衣,和其他那些四处奔走的家仆没什么两样,只是身形高大了些。

两秒后,背影消失在了东侧的一处拐角。

崔彦站在原地,定了定神,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在心中嘲笑自己怕不是疯了的同时,变本加厉地催动了盒中的蛊毒。

结果那家仆猛然趔趄了一下,跪在地上,难以忍受地吐了一口鲜血。

……是他。

崔彦心脏拧了紧。

距离结界完全闭合还有片刻,崔彦看着那家仆摇晃着站起来,催动体内少得可怜的灵力,企图翻墙出去。

第一次,失败了。

血染红了白墙。

这是强行与蛊毒对抗的下场。

但很快,他咬着牙又站了起来。

第二次……

第三次……

第四次终于攀住了墙顶,半边身子已经到了墙上。

他那么拼命地要逃离我的身边。

那么讨厌我。

崔彦这么想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奚何,将蛊毒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