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抬手,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笑骂。
“我不是你老板了,说话就没大没小了是吧。回去,我不需要你送。”
沈疾川没躲,挨了一巴掌之后也没动,站在原地,吭哧吭哧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沈止:“还有事?”
沈疾川问:“沈哥,之前跟你在路上说的那些,就是这里的风景和好玩的地方之类的,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无聊?”
沈止:“没有,很有意思。”
沈疾川眉心舒展,高兴道:“那有没有很感兴趣的?”
沈止:“你推荐呢?”
沈疾川:“明天正好有烟花会!”
他说得太快了,像是早有图谋,显然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沈止故作沉吟:“明天啊……”
沈疾川语气蔫吧下来:“沈哥你有别的事啊。”
沈止笑说:“明天正好没事。”
沈疾川:“那一言为定!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沈止:“好,不见不散。”
得了保证,沈疾川立马回家了,但他仍旧是倒着走的,边走边蹦,兴高采烈地给沈止摆手,累了一天了还是精力四射。
“说好了啊!”
沈止略微无语,提醒:“转过身看路,别看我。”
……
快到出租屋。
糖炒栗子已经冷了。
沈止心情很好,凉了的糖炒栗子在嘴里也是甜的。
他踩着狭窄的楼梯上楼,一只手拿着栗子袋,一只手掏出钥匙开门,门锁转动的那一刻,他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幽微呢喃:
“小川,回头看看奶奶……”
沈止僵住了。
他猛地扭头,一个背影佝偻的老人站在角落里,沾满血的手挡住了哭泣的脸。
啪!
沈止手中的袋子掉在了地上,滚圆甜糯的糖炒栗子哒、哒、哒滚下台阶。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
角落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细微的冷意钻入他衣服里,刺破他的皮肤,扎入骨头。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可没有谁比沈止更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幻视。
这是他断药之后第一次幻视。
在一个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心情很愉悦的晚上。
沈止攥紧门把手,没有开门,而是就站在门口,站到声控灯熄灭。
站到过了凌晨,天色将明。
他一直盯着那个漆黑的角落看。
早晨五点的雾色弥漫进狭窄的楼梯,沈止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这个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肌肉隐隐抽筋。
或许不是幻视,是他一时间被声控灯晃花了眼。
是他太紧张了。
沈止扯唇笑了笑。
蹲下冻的没一点热气儿的身体,把糖炒栗子一个个捡了起来。
……
正月十五。
元宵节。
沈疾川起了个大早。
凌晨四点五十五他就起了,跟沈承宗和柯朝兰一起去永和寺上香。
其实寺庙原本不叫永和寺,是后人改的名字,原来叫什么已经不可考究,但总归是现在的名字更加朗朗上口。
寺庙很小,香火很旺。
建在一个小山头上,要走不短的台阶。
沈承宗:“哥,往常你不是都不来的嘛?说不信这些。”
沈疾川拂过台阶边挂着红布条的祈福绳,说:“你说这些真的灵验吗?”
“心诚则灵。”
柯朝兰挎着篮子,在前面回头笑说:“大殿不让进的,等会儿你们兄弟两个一起去大殿前面拜拜香炉,学业会顺顺利利。”
沈疾川没去拜香炉,他趁着奶奶和弟弟去大殿前上香的功夫,摸去了殿后的功德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