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这不是他小时候,奶奶总带他挖的荠菜么?有的地方,叫它地菜、黑心菜什么的。
春天草木复苏时,荠菜是最先一批萌芽的野菜,味道清爽中带着一点苦涩,生着吃喻颜不喜欢,但要是炒鸡蛋、包饺子,他还是很爱吃的。
后来长大上学、到城市里面工作,他再没吃到过荠菜了,还挺怀念这个味道,比那些大棚里种出来的菜香多了。
而且他记得,荠菜还有药用功效!
喻颜眼睛一亮,问炎砂和冷翡:“你们部落也喜欢吃这个菜?”
炎砂点头:“是啊。我和弟弟一直盼着呢,看到长荠菜了,马上就来找你啦。”
喻颜挨个揉揉他们的脑袋:“嗯,这些荠菜都很嫩,正是吃的好时候。来,咱们挖吧!”
他从筐里拿出一把铁镰刀片。刀片没安木柄,刀身后半段缠着布条,防止用的时候割手。
把镰刀头往荠菜下面一戳,再往上一挖,轻轻松松便能挖到一颗完整的菜。
兄弟两个用的是兽形,爪爪也很好用。
和喻颜不同的是,他们很喜欢生吃荠菜。
咔嚓咔嚓嚼荠菜时,毛嘟嘟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煞是可爱。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挖了半上午,除开两兄弟吃的,得到满满一大筐荠菜。
喻颜带着荠菜去水边清洗干净,回到戈蒙他们的草棚,蒸了两个大红薯,做了一道鸟蛋炒荠菜,和一道荠菜豆腐汤。
豆腐是今天一早,新晨送过来的。
澜修出去打猎了,戈蒙要跟他一起忙,被喻颜拒绝了。
“就这么两道菜,我很快能做好,你去叫花溪来吃吧。”
花溪怀着孕,饿得快,一天最少要吃四顿。
喻颜把菜端到外头的桌子上。
戈蒙扶着他慢慢走过来,在桌边坐下。
他惊喜地说:“条条菜炖豆腐都这么香?”
喻颜微笑:“尝尝。”
“谢谢喻颜!条条菜老了没那么好吃,我馋这口都馋了好久了。”
戈蒙给喻颜和花溪盛了汤,稍微晾凉些,花溪就迫不及待喝起来。
“好喝!好清爽!”花溪招呼喻颜,“你也吃呀。”
“我不急,你当心别烫到。”
“嗯嗯。”
喻颜尝了口鸟蛋炒荠菜,鸟蛋酥香,与浓浓的菜味儿相得益彰,他露出了满意之色。
“今年你们和我们换些面粉吧,用荠菜包饺子,比这个还好吃。”
喻颜简单形容了下,就听得花溪直咽口水:“我觉得现在这样都已经很好吃了。”
晚上花溪和戈蒙一块躺在床上。
他肚子太大了,翻身要靠戈蒙的帮助。
虽然骨头不疼了,但腿偶尔会抽筋,也要戈蒙及时帮他揉开。
这会儿他侧着身,腿搭在喻颜教戈蒙做的什么……孕夫枕上,怔怔地望着身侧的伴侣。
戈蒙睁开眼,眼里皆是清明,温声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花溪抿唇笑了下,“你说,荠菜馅儿的饺子到底是什么味儿啊。”
“……你半夜不睡,就是在想这个?”戈蒙失笑,“肚子饿了吗?”
“没饿,馋了。”
“哈哈哈,”戈蒙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等到秋天,我换了面粉,咱们包饺子吃。”
花溪蹭了蹭他,用很小的声音嘟囔:“也不知道能不能…到秋天。”
戈蒙的手指狠狠一颤,变了面色。
他严肃地说:“不准想这些。有喻颜在,你和崽崽一定都会好好的。”
花溪“嗯”了一声,垂着眼眸,鼻尖酸涩。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但他实在是忍不住,实在是……害怕。
他舍不得戈蒙,舍不得他们的崽崽,他也想活下去。
察觉到他的难过,戈蒙很是心疼地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