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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她还是要慢半拍,报废半只耳朵,或者一侧脸颊变得血肉模糊。

“师、师姐?”她转过身,看见前面石头上蹲伏着一只猫妖的身影,正呈准备再度发动攻击的姿势。

“师姐,我是碧云啊,师父在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师父。”姜桃急切道。

师姐似乎出于一种混乱的状态,瞳孔缩成一条线,仿佛根本听不进也听不懂她的话,完全是发狂的野兽的模样。

“阿桃,我们离开这里吧,她很不对劲——”小六一边摆出蛇妖的架势,呲牙咧嘴与师姐对峙,一边小声对她说道。

“可是,还没找到师父呢——”

“阿桃,你冷静点。你想想,若是你师父在,会放任她变成这幅样子吗?她肯定不在,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想其他办法。”

“好。”姜桃不再坚持,摸出一把石子,变化出无数只牙尖嘴利的人面鸟,朝师姐俯冲而去。

小六打了个哆嗦,姜桃这才想起它怕人面鸟,连忙说了声“抱歉”,夹着它趁乱钻出洞口。

没办法,情急之下首先闪过她脑海的就是那些凶悍的鸟,所以想都没想就变了。

她这会儿已然能很熟练地控制火候了,鸟们只是恐吓、分散师姐的注意,并没有伤她,她们一脱离危险,她就收回了法术,跟小六来到一处隐蔽的山间夹层。

她们大口大口喘着气,姜桃忽然感觉特别口渴,想起附近似乎有一条河,上次她还和哪吒一起在那里等太乙真人来着。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的哪吒小小一只,不仅傲娇还爱耍酷,却好几次奋不顾身救了她——如果他没有觉醒全部意识,他们是不是还能继续亲密下去?

那时的他,至少肯定是不讨厌她的,可为何恢复记忆后,巴不得杀死她,一次不够,甚至要三次——

她的前世,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以至于被恨得这样深,千年轮回都不肯放过,每一次都要他亲手杀死?

姜桃难过得都快站不住了,喉咙里越发干涩,她把小六搁在岩壁凸起的一块石层上,指了指前面说她去喝点水。

小六被人面鸟吓得惊魂未定,没有像先前那样执着地要跟着她,听话地点了点脑袋,把身体蜷成紧密的一团。

姜桃跌跌撞撞来到河边,先是洗了把脸,然后用手掬了一捧水,可送到嘴边都从指缝里漏出去了,就薅了一根草,变出一只碗,舀了半碗,咕噜咕噜喝下去。

好清甜,她又舀了一大碗,慢慢站起身,仰着脖子继续喝。

一道破空声像一道惊雷劈在她神经上,接着她就感觉喉口一阵灼烧的痛,一些粘稠滚热的液体淅淅沥沥流淌下来,流进她衣襟,染红了她整片胸口。

还剩半碗的水尽数洒在地上,木碗在脚边打了几个转,最终停下来。一切都发生在一息间,等她感到剧烈的、难以呼吸的痛时,身体已经向前栽倒。

她捂着鲜血滚滚的喉咙,感受着血液拥堵在喉管里的那种窒息感,以及长箭穿在其中的尖锐的痛楚。

越是窒息她越想拼命呼吸,汲取空气,可越是拼命呼吸,被长箭整个穿透的喉咙就越痛,一时间她说不清是窒息更难受,还是撕裂之痛更胜一筹。

她垂眸向下望,熟悉的箭羽在下巴下轻轻震动,昭示着箭的威力和射箭人恐怖的臂力。

震天箭。

一种被命运捉弄、戏耍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她忽然笑了,一边流眼泪,一边艰难干涩又痛苦地笑了。

原来濒死是这种感觉啊。

前两次死亡,都是在毫无意识的时候发生的,她一点痛都没感觉到,就连在现代社会的猝死,也只发生在一瞬间,快到都来不及感受痛苦。

果然这就是她的命吧。

她身体渐渐失温,痛苦甚至都淡了,只感觉很冷,很冷,像是灵魂正在被冻结。

她再也撑不住,仰面躺倒在草地上。

天空蓝得清透,一丝云也没有,漂亮极了,为什么之前就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