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无故休朝,能否给我们一个解释。”
皇后娘娘面色镇静,波澜不惊,道:“陛下昨夜突发恶疾,现下已不省人事,休朝也是无奈之举。”
文武众臣先前只是推测,这下听到她亲口证实,登时一片哄然,议论纷纷。不过众人来之前已大概猜到宫中的情形,议论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安静下来,李阁老再次开口:“陛下一向身体康健,从未听闻有什么旧疾,怎么会一夜之间就不省人事了呢?”
他没再问皇后,而是径直转向严斌:“严大统领,你一直跟在陛下身边,应当对昨夜的情形一清二楚,还请你一五一十说来。”
皇后娘娘宽袍大袖中保养得宜的双手一下子攥紧了锦帕,跟在她身后的大皇子祝恒信面上也闪过几丝慌张。
严斌面色十分复杂,欲言又止,半晌,抿了抿嘴,沉声道:“李阁老,陛下有令,请恕末将无法把昨夜的事情始末公之于众。”
这是一个始料未及的回答,文武百官登时哗然,皇后娘娘和祝恒信则霎时松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严大统领你要灵活应变!国不可一日无君呀!”
“现下储君未定,若是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国将不国!严大统领你快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内阁才好决断!”
众人吵吵嚷嚷,唯独李阁老和人群中的秦骁遥遥对视一眼。
果然,陛下并不愿意昨夜的事情被传出去,所以命严斌守口如瓶。
若他们猜测得不错,应当是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告诉陛下,十六殿下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中,若再把大皇子打入大牢,那朝中可就无人能主持大局了——不过陛下并不完全相信他们,若是全信,早该直接传位了,也不至于对峙到现在。
皇后娘娘开口道:“诸位大人不必心急,陛下在昏迷之前已下了旨意,着大皇子行监国之职。”
说着,给了祝恒信一个眼色,祝恒信连忙从怀中掏出明黄的一卷圣旨:“圣旨在此。”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片刻,李阁老上前一步:“大皇子,老夫可否一观。”
这是质疑他们圣旨造假,祝恒信盯着这个世家出身、位高权重,近一年里让他吃过不少次哑巴亏的李阁老,磨了磨后槽牙,但也别无办法,只能展开圣旨给他看。
另几位阁老也凑上来看了一眼,圣旨很短,但盖的玺印却不假,字迹也是拟旨太监福公公的字迹,众阁老看了看,一时都没作声,李阁老捋着胡须,道:“代行监国之职,却未封太子……陛下既然已病倒,应当会选出储君呀。”
皇后娘娘笑吟吟道:“唯有储君才能代行监国之职,难道陛下的意思还不明显么?”
李阁老瞥了她一眼:“娘娘不必如此心急,若陛下真有旨意,我等自当遵命。可现在这旨意里没有半个字提及储君,您在这儿暗示老夫也没用呀。”
皇后娘娘面色不变,仍然笑着:“可陛下也没有其他旨意了。”
李阁老转向严斌:“是么?严大统领。”
严斌再次向他抱拳:“陛下有令,请恕末将无法回答。”
皇后娘娘:“您看,这不是……”
李阁老笃定道:“那就是有旨。”
他瞥了皇后娘娘和大皇子一眼:“只是不愿意被某些人打乱计划罢了。”
皇后娘娘脸色一变。
她忽而想到今日清早御林军来报,西直门有一行严斌的人马出去送信,跟了那行人一路,那行人却只是在京城中绕了一圈,什么也没干就回来了,只是报信那人还提了一嘴,说有些老宫人外放出宫,也跟着这行队伍浑水摸鱼溜了出去。
原来要送的“信”不在那队御林军之中,而是在那些老宫人之中!
以她对陛下的了解,陛下送出去的定是传国玉玺和遗诏,托付的第一人选,唯有陛下的同胞弟弟祝彦齐。
——可是齐王现下并不在京中,那陛下会将玉玺和遗诏托付给谁?第二人选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