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奇哼了一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好,我告诉你,这是大公子赏我的,不是赏你的。”
顾砚舟一下子萎顿下去。
宋奇又道:“但是实际上就是给你的,你知道大公子为什么不直接赏你么?”
听到确实是大公子给自己的,顾砚舟又神奇地精神焕发了,忙问:“为什么?”
“你今天做错事儿了,大公子不能赏你。”宋奇点着他的脑袋,“以后啊,你要记住,大公子叫你往东,你不往西,大公子没叫你动手,你不要自作主张,就算大公子多看其他男人几眼,他还不是只带着你在身边么?你就装作没看见。”
“只要你听话,殷勤,嘴巴甜,保准秦世子比不过你,他拉不下那个脸。”
顾砚舟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他歇了一日,背上的鞭伤结了痂,他便小心地抹上玉容膏,而后继续到大公子身边伺候。
去的时候不巧,秦世子也在中帐,看见他,面色淡淡,只一扫,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既然这几处岛屿上的据点已经被彻底摧毁,吃的用的都烧得精光,应当短期内都不能用了,可为何近来还是不断有战报往京城送?”秦世子在和大公子讨论战况。
顾砚舟轻手轻脚走到旁边候着,祝观瑜并未看见他,兀自说道:“去年那几处据点被捣毁,确实让台州百姓过了个安生年,但是过完年,刚开海,海匪又来了,攻势还变得猛烈很多,但凡被掳掠的商船,物资抢光,人也几乎杀绝,仅有少数几个能逃回来报信。我们猜想,是几处据点的损失,加上过年期间封海停运,海匪的物资已几近竭尽,所以才奋力一搏。”
秦骁思索着:“看这几起海上的案子,最开始的一宗还在远洋,最近的一宗已经到了离港百里处,看来海匪又找到了新的中转地,不然他们那些小船,如何转运那么多抢到的物资?”
祝观瑜道:“不错。所以我立刻下令封海,果然,封海不出几日,海匪就打上岸来了。”
他叹一口气:“可是海匪总是悄悄上岸,偷袭周围村庄,抢了物资就跑,很难被抓到。而我们一直封海,商船没法出去做生意,就耗在港口里,船老大吃不上饭,底下的船工也都吃不上饭,台州城里一大半都是跑船的,这让他们怎么活?”
说完这些,他终于瞥见了一旁的顾砚舟,稍一挑眉:“可好些了?”
顾砚舟忙说:“小伤,已经结痂了,还用了您给的玉容膏,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啦!”
听见“玉容膏”三个字,那位面色淡淡的秦世子似乎眉心跳了跳。
祝观瑜又道:“玉容膏每日要用三次,你小子别躲懒,只用一次是不管用的。”
顾砚舟抓抓脑袋:“要用三次么?”
祝观瑜转回头继续看海图:“要用。若是留了疤,丑得不得了。”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特殊含义,可顾砚舟却看见秦世子淡淡的神色出现一丝裂痕,朝他瞥过来的眼神十分冰凉,带着隐藏得很好但又故意显露一丝的敌意。
顾砚舟脑子里回想起宋奇的教诲——
“只要你听话,殷勤,嘴巴甜,保准秦世子比不过你,他拉不下那个脸。”
顾砚舟迎着秦骁的视线微微一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用,要是变丑了,大公子就不喜欢了。”
咔巴——
一声脆响,秦世子手里的茶盏被生生捏碎了。
“?”祝观瑜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看看他一手的碎瓷片。
秦骁下颌绷得紧紧的,嘴上还要若无其事云淡风轻:“手滑了。”
顾砚舟在心里哈哈大笑。
宋奇将军说的果然有用,这个秦世子再好,但他拉不下脸来,所以他是比不过自己的!
他乐滋滋地在大公子身边忙前忙后,说些可怜巴巴讨人喜欢的话,逗得大公子忍不住发笑,旁边的秦世子那个脸色呀,简直比锅底还黑!
顾砚舟觉得昨日受的五军鞭的气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