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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嘴唇,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

吴萸继续观察服下新药后的症状变化,唏嘘道:“生病的是云家主母,年纪大了,却得了骨寒之症,真是可怜……庚五,你试的药是要呈给云家的,能救云家夫人免于病痛,你这条贱命死也算值了。”

药庐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蓝衣男孩闯了进来,他身形清瘦,脖子上戴着刻有“庚六”字样的铁环,显然是宝珠谷中最常见、最低贱的药奴。

而这张脸萧衔蝉再熟悉不过,即便年轻了好几岁,可这张脸分明就是大师兄年轻时的模样。

“师兄且慢!”少年花沸雪拦在吴萸面前,双手奉上一张纸,“此方以火蚕为君,辅以三叶凝神草,可解骨寒之毒而不伤肌理!”

吴萸眸光闪动几下,劈手夺过粗糙的纸张,扫视几行后瞳孔骤缩,他突然掐住花沸雪的脖子:“贱奴也配研读医典?!”

“师兄……”花沸雪被掐得面色发青,却仍艰难指向角落的庚五,“我曾献过无数药方,每一张都有效用,师兄用过,再清楚不过,和之前一样,我愿将药方献给师兄,只求师兄放过庚五。”

“你算什么东西?”吴萸甩开他,靴底踩过飘落的药方,又恶狠狠碾着花沸雪的手道,“写出这么个烂糟方子,还敢向我提要求。”

吴萸嘴上如此是说,心里却又酸又苦,这药奴怎会写出他都写不出的方子?嫉恨在他心中翻涌,喉间竟涌上一股腥甜。

“想必是这药奴从哪偷的。”鸠成顺着吴萸心意道,他悄悄用衣摆遮住地面上的那张药方。

花沸雪被掐得不能呼吸,断断续续道:“我参考了书阁里的古书,师兄若不放心,尽管拿我试药……”

吴萸突然暴怒,他知道,过会他还是不得不捡起那张药方,一如之前的几次治病经历。没人知道,他治好病人疑难杂症、饱受赞誉的药方就是庚六写的。

他依靠一个低贱的药奴得了师尊青眼与声誉,这个秘密压在他心里,时不时就化作巴掌扇在他脸上,更可恨的是,他不得不承认庚五于医道上的确有天赋,其天赋远超过他平生所见的所有人。

嫉妒如毒蛇啃噬心脏。

记忆如涟漪般荡漾,场景骤然变换。

萧衔蝉看见鸠成鬼鬼祟祟地从地上捡起那张被踩皱的药方,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三日后,云家张灯结彩宴请宾客——鸠成用偷来的方子治好了云夫人,得了云家与灵枢道君的青眼,从此与吴萸平起平坐。

“恭喜鸠师弟。”庆功宴上,吴萸表情古怪,突然高声

笑道,“只是不知,这火蚕配伍三叶凝神草的妙想,师弟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青袖一甩,被铁链锁着的庚六出现在明堂之上。

“不会是从我这药奴处偷来的吧?”

满座哗然。

灵枢道君眉毛一挑,施法拿来鸠成袖中的药方,又看向一身寒素的庚六:“这药方,是你的?”

少年花沸雪沉默点头。

为了证明实力,连续一个月,花沸雪每天都接诊一名宝珠谷送过来的患者,三十个患有各种疑难杂症的患者被治好,痊愈回家,他的才华便如同金子,再也掩藏不住。

“从今日起。”灵枢道君一指点碎脖颈上的铁环,“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道号……”他想了想,“六月雪。”

六月雪,一种常见的野草,于六月开出白色的花,可治水痢、恶疮等病症,是凡间穷苦人常用的药。

庚六这个充满敷衍的代号成为历史,而六月雪的名字传扬九州。

成为六月雪后,他救出庚五,灵枢道君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收下庚五为徒,给她取名五月霜。

他以为自己从地狱中走出来了,他成了宝珠谷所有药奴最想成为的人。

萧衔蝉的眉头越皱越紧。

大师兄记忆中的画面越是美好,她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若灵枢道君真这般惜才,大师兄后来怎会沦为药人?

画面飞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