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烬笔直地站在殿中央,眉目如刀,脊背挺得笔直。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丝毫不为这咄咄逼人的架势所动。
“我若想杀害太玄,何需借口。”他声音沉稳有力,“留影石足以证明太玄所行恶事证据确凿。”
幻月门掌门冷笑一声:“好一个’证据确凿‘!”他转向原亭翁,眼中精光闪烁,“原掌门,令郎这般诬陷同门师叔,莫非是想提前继承掌门之位?”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骚动起来。
青冥门几位长老交换着眼色——他们私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原亭翁可以容忍,但如果被这位刚正不阿的少君知晓……
原亭翁高坐玉座之上,面容慈祥,他轻叹一声,仿佛一个为儿子操碎心的老父亲:“烬儿,为父自然信你,只是……”他环视众人,似是被人逼迫到极致,“只是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诸位道友需要一个交代……”
原烬突然说了一个词,整座大殿霎时没了异议。
“搜魂?!”萧衔蝉猛地打断,声音因颤抖,死死拉住原烬的手腕,“为了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质疑,你便要剖开肚子自证清白?不值得!”
原亭翁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冷意,面上却仍挂着慈爱的笑容:“这位姑娘多虑了,若烬儿所言属实,我自会护他周全。”他又转向看原烬,“我儿,搜魂术难免伤及根本,为父有一法,既可证明你的清白,又不伤身。”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我昆仑宗禁地有一剑冢,剑冢之中万剑有灵。”原亭翁缓缓起身,宽大的衣袖在玉座前垂落,他慢慢踱步下来,“若你本心无愧,自可安然通过;若有一丝晦暗私心,万剑加身。”
他慈爱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芒:“烬儿,你可敢一试?”
萧衔蝉听到“剑冢”二字,心头巨震,她从谢无柩嘴里听说过这个地方,当年原亭翁将原烬抽剑骨拔灵根之地就在剑冢旁边!
她死死攥住原烬的衣袖,低声道:“别去……”
她曾在昆仑宗的史书上看到过剑冢的记载,早在原亭翁飞升之时,剑冢便被天雷击中,灰飞烟灭,可是从书中记载的只言片语中,她看到那是一个危机四伏的险地,即便是化神修士也难保全身而退。
况且原亭翁必定心怀叵测,此路艰险可见一斑。
原烬却轻轻拂开她的手,目光坚定如初升的朝阳:“我本清白,何惧去剑冢走一遭?”
原亭翁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孩儿,既如此,明日子时便是剑冢开启之时,你若能在三日中毫发无损地走出剑冢,清白自见。”
原烬毫不迟疑地应下:“三日为限。若我能出来,便证明所言非虚,太玄即为元凶。”
他转身大步走向殿外,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殿内众修士不由自主让开一条路,讥讽、算计、不解,这些眼神追着他的背影,却无人敢直视他坦荡的目光。
天剑峰上,原烬洞府中。
洁白的烬荼花落满竹檐,如同一层厚厚的雪,院中一泓碧水映着天光,偶有风吹过,涟漪轻荡时,碎金般的日影便与飘落的雪白花瓣一同沉浮。
这里还是安宁的样子,外界的风风雨雨打不到这里的花。
“你明知道原亭翁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答应他?”萧衔蝉一进洞府,怒火再也压不下去,骂道,“还不如让人搜魂呢?要是搜魂,我还有办法护住你,可你要进剑冢……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活得太久了想死一死玩玩?萧衔蝉想再骂他几句,可一想到他马上就要进剑冢,便什么话也骂不出来了。
金不禁感慨地摇摇头:“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道貌岸然,却恁的狠毒!”他转头问原烬,“你是不是得罪慈航门那些人了?我看他们并不在意谁是真凶,什么是真相,他们就只想按死你。”
明元君怯怯道:“大师兄为人刚直,不喜慈航门等人逢迎,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