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彼长,神仙长生却绝嗣;妖灵容易顿悟,但化形极慢;鬼魔二修武力超群却易爆体而亡;修士可追求长生之道,也可以孕育生命,但孕育过程极其艰难,代价是母体损失修为。
世上没有圆满。
眼前的牌位化作无数双本该惊才绝艳的修士的眼睛,最上面牌位的名字早已被岁月浸得模糊不清,下排的则较新,黑漆冷硬,仿佛仍在无声地凝视着生者的世界。
她的“妹妹”应是被原煜选做孕育孩子的母体,然后产育而亡,变成一个轻飘飘的牌位。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原煜踏入祠堂时,眼前景象让他脚步微顿,在香烛的烟气缭绕中,他看见萧衔蝉挺直的背影,以及母亲那张在牌位阴影下显得格外森冷的脸。
“煜儿”原老夫人沉声道,“将萧氏关在房内,无子不得出。”
萧衔蝉猛地抬头。
原煜皱眉:“母亲,此事何必急在一时?”
他的语气并无对妻子的爱护,而是对失去一个玩具的惋惜。
原老夫人冷声道:“原家列祖列宗看着呢!你若不尽快诞下灵根优异的后代,这家业迟早败了。”
她手指向牌位,话对着原煜说,眼睛却看向萧衔蝉,突然笑了,仿佛在告诉眼前女子:你迟早也是牌位中的一员。
一股不甚明显的悲伤浮上萧衔蝉的脸庞,她眼睛一眨,透过皮肉,看向老夫人干涸的丹田,那里有一颗圆润的、失去所有光华的金丹,这预示着原老夫人曾是金丹期修士。
她曾有机会问鼎大道,如今却卡在筑基期等死。
“你当年生下原煜兄弟后……”
“住口!”
供桌上的烛火“啪”的爆开一朵灯花。
原老夫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露出个扭曲的笑:“现在轮到你了。”
她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快意。
“我倒要看看,你生完孩子还能剩几成修为?”
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静中,唯有牌位上的字在烛光下幽幽发亮,像无数双绝望的眼睛。
萧衔蝉手背在后面,轻轻敲了下通讯符。
原煜不想失去新玩具,但也不想违背母亲,毕竟他攫取母亲修为出生,一生下就有筑基修为,这是他欠母亲的。
“走吧。”
他向萧衔蝉伸手。
通讯符的微光亮起又熄灭,几息间,院门便被一阵罡风轰然破开,原烬一身劲风,迎着满室人惊讶的目光走了进来,冷若冰霜。
原煜伸到半空的手丝滑地转向原烬,做出迎接的姿势,脸上堆起谄笑:“原少君怎么亲自来这了?是我们打扰少君游玩的雅兴了……”
原烬不语,自进来就一直盯着站在当中的萧衔蝉。
原煜慌忙收回手,眼神不自觉小心起来:“可是这妇人惊扰了您?”
见她无事,原烬放下心来,正想带着萧衔蝉离开,忽听得一句传音入密,他猛地僵住。
什么?
萧衔蝉听到原烬的嗓子几乎要破音。
她坚定地点头。
原烬的眼珠差点瞪出眼眶,他以为他是来英雄救美的,可是……
“你确定要我这样说?可是……这样的话谁会信呐?”
他很是犹豫,要是说出这种话,他的脸面、名声、规矩,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就都失去了。
“诶呀谢无柩你怎么回事?你一直都很配合我,怎么现在不听我的话了?”
原烬一窒,这是说他不如那什么谢无柩的意思吗?
他眸光一冷,迅速配合,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三年之期已过,属下原烬,请鬼王回归冥界!”
原老夫人手中的佛珠霎时被她扯断,佛珠滚了一地,骨碌碌滚到萧衔蝉脚边。
原煜不敢置信:“鬼、鬼王?!”
他的声音尖得变了调,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原烬木着一张脸,抽出腰间太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