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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人世间真的很肮脏啊,可是、可是……即便是像我这样的人,

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呢。」

萧衔蝉虎躯一震,这种语气……

苏云一震虎躯,赞叹道:“不愧是明元君。”

萧衔蝉斜眼看他,什么鬼,就一句话而已,他在赞叹什么东西啊?

她连忙翻过一页——

「冬天来了,雪花很美,但为何美丽的事物总是脆弱又哀伤?抱歉啊,我食言了,果然、果然我就是这样卑鄙的人,说什么守护,真是太可笑了!」

下面坠有日期和地址:泰平三十九年冬,鹅城,鸡鸣巷。

“泰平三十九年……”苏云喃喃,“明元君是关龠云氏九百零一代子弟中最出类拔萃的,他怎会以凡人王朝的年号为纪年?泰平三十九年,换成仙历的话……之后第五年就是明元君被选入昆仑宗天剑峰三弟子的那年。”

两仪境里的鹅城不大,似是城池被缩小后安放在秘境里,走过油菜花田,萧衔蝉看见一座爬满青苔的石头伫立在茅屋前,上刻鸡鸣巷三字。

两丈宽的巷子被违章搭盖的茅屋挤成蛇形,站在巷口往里看,视线被腐木支起的屋檐和晾晒的床单衣物挡住,漏下的天光在土路上切成碎金,是这条巷子唯一的明亮。

东家晾晒的破褥子还滴着水,西户窗根下堆着霉变的药渣,湿气裹着尿骚味在砖缝里生了根。

苏云驻足在巷口,有些骄矜地捂住鼻子。

萧衔蝉没理这个半路搭伙的队友,推开第一家摇摇欲坠的木门,霉味混着陈年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这是间荒废多年的屋舍,炉灶早已冷却,灶台摆着几只豁口的碗,但墙上还挂着几把生锈的农具。

苏云见萧衔蝉已经开始检查屋舍,唯恐她率先发现了什么,于是施法在这条狭窄潮湿的土路上铺了一层锦缎,这才慢踏贵足,缓步走进来。

看见萧衔蝉翻柴火堆时惊得老鼠满地爬,苏云在门外犹豫地喊:“道友且慢”

“闭嘴,要么滚进来,要么滚远点。”

看见苏云那副嫌弃这嫌弃那的表情萧衔蝉就不爽,她头也不回,指尖抚过积满灰尘的铁板火炉——上面有几道浅浅的凹痕,像是有人在此经年累月打铁留下的。

角落里堆着发黑的账本。她随手翻开,泛黄的纸页上记着:

「初五,李四锄头两把,欠十五文」

「初九,王大娘镰刀一把,欠二十文」

「十一,刘掌柜说铁料涨价,本月倒欠铺子三十文」

每笔账目后面都画了个小小的叉,力道大得几乎戳破纸张。

“这字迹……”苏云探头看,萧衔蝉接话,“不是明元君的字。”

她推开里间的破木板,露出个低矮的房间,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墙角堆着几个破瓦罐,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密密麻麻的“正”字,角落有浅浅的白色字痕,应当是滑石写上去的——

「娘亲咳嗽好些了,太好了,燃烧吧,仙帝祛灾之火」

「我果然不可被低估呢,今日写的字得了有钱人的赏,多挣了两文钱」

「掌柜的赏半块馍,他问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娘亲告诉我,我有灵根哦,哼,不愧是我」

越往后的字迹越潦草,最后几条已经模糊不清——

「他们说娘亲跟货郎跑了」

「我不信,我要去找娘亲」

像日记的碎碎念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些字定别有深意。”苏云道,“明元君许是将重要线索编纂进去,掩人耳目。”

萧衔蝉摇头:“我倒觉得未必,说不定这就是明元君幼时的日记。”

暮色四合,巷口忽然传来脚步响。

萧衔蝉与苏云忙出门,只见个披着星斗袍的女子踏着满地碎金似的夕照走来,她手托一只星盘,腰间挂着三枚磨得发亮的龟甲,每走一步就叮当作响。

“哟,在下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