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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孩子真可爱。”女人道,她粗糙的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将一只蚂蚁拍了下去,“我们养这个孩子吧。”

“咱们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丹妹。”男人道,倏尔,他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管她,她只怕活不过今天。”

两个拾荒老人抱着孩子走远了,蚂蚁在鱼鳞鱼血中翻山越岭,往蚁穴中搬去食物。

未来过去,凡是生灵,皆为活着忙碌,人与蚂蚁有何区别?

萧衔蝉突然心神大快,她畅快地浮在这股悲悯的灵力上,这灵力顺着经脉来到她的丹田,进入她的灵府,灵府中原本的内丹只是普通的暗红色,这灵力裹着内丹,像鎏金,光华灿烂,不知过了多久,金光大亮,暗红色的普通内丹变成了金色。

她铸成金丹了。

风停雷歇,萧衔蝉再度睁开眼,只觉来到了一个新世界,她的五感比之以往更加灵敏,云天之上,阳光如金;泥土之下,虫豸爬行;还有后山之中鸟鸣啁啾,浓翠暗影中,有人窥伺……是黄真人!这个自始至终都神秘无比的黄真人,还有他身旁的碧芳。

萧衔蝉突然停顿了一下,她看到碧芳的脖颈有丝线一样的细痕,就好像有人将头颅安在她的脖子上一样。

萧衔蝉还要再仔细观察,突然对上了黄真人的眼睛,他好像发现她了,她迅速收回视线,睁开眼睛,迎上师兄妹们关切的目光。

花沸雪看到师妹没事,放下心来,转去诊治重伤的谢无柩。

金不禁上下打量她:“还行,没缺胳膊少腿,还能活蹦乱跳。”

秦含玉重刀拖地,笑眯眯向她跑来。

现在梁砚之与汨罗坞弟子打得不可开交,没人注意他们这里,万世太平四字已经压穿天地纸,最终化作一把利剑,刺向祝墨之的丹田,利剑裹挟起千般怨气、万般孽债,旁人无法近身,宋词乎却突然飞身而起,挡在祝墨之身前。

梁砚之怒道:“你既说他不配为师,挡着做甚?还不滚开?”

宋词乎摇头:“固然他不配为师,然教导我是真,做弟子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梁砚之的左手重重打了一掌,霎时嘴角渗出鲜血,倒了下去。

萧衔蝉翻了个白眼,立即驾云而上,接住宋词乎,转身后退,迅速离开漩涡中心。

梁砚之的剑时隔五百年,终于刺进了祝墨之的丹田,灵府撕裂,元婴支离破碎,祝墨之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了,他的魂魄才堪堪出窍,就被梁砚之一把抓住,撕成了两半。

目睹了师父被手撕的惨剧,汨罗坞弟子尖叫着逃离这里,并没有人或鬼去追他们,喧闹的鬼宅又寂静下来。

隔了五百年的复仇,四百四十一条人命,父母的血债,梁砚之终于让凶手血偿,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对她而言,五百年前的雨一直下到现在,她试着笑一下,嘴角艰难勾起,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执念消散,梁砚之枯黑的皮肤渐渐爬上健康的皮肤,她原本的模样和之前在萧衔蝉面前用的易容一模一样。

无言半晌,她看向萧衔蝉:“我为我爹娘报仇了,也是时候为我犯下的罪偿命了。”

萧衔蝉的瞳孔微微震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

“我不会去赎罪?”梁砚之笑了一下,“血债血偿才是天地正理,你小瞧我了。”

“你已是夷,此番赴死,再无醒转的可能,你不怕吗?”

“我这一辈子虽然坎坷,但已很值了。”梁砚之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再说了,我爹娘会来接我的。”

就像他们在她小时候出门做工前,把她托付给邻居照顾,傍晚夕阳西斜,他们回家,推开邻居家的茅草门,站在逆光处,接她回家。

菜刀与案板碰撞嚓嚓作响,风箱呼呼吹,袅袅炊烟中,她拉着爹娘的手蹦蹦跳跳回家,那是她这辈子最安心的时候。

萧衔蝉神识一扫,吊脚楼里的凡人们皆瑟瑟发抖,她暗暗叹了口气,梁砚之说得不错,血债血偿,这些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