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呢。
周岚清自然没有管事的道理,她与无名有意撇开纷争地,便贴着商户继续朝前走。
只是擦肩而过时,偶然瞥了一眼,被那群子弟围着的竟是一个女子,不过倒不是当街强抢民女的戏码,反之那女子的指头都快戳进人家的眼珠子里去了,大抵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吵闹罢了。
沿街皆是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店铺,也没有伙计上前招客,多是些伫立在门前,彬彬有礼的人,偶尔招呼几声,不过声音悦耳好听,不曾让人滋生反感。
两人于不远处停了下来,面前是看似并不惹眼的客宅,外头的人见来客有意,这才悠悠迎了上来,举止投足间颇显礼数,就在周岚清于跟其入内之时,耳边却传来阵阵响动,由远及近,且速度极快。
她一回头去,就看见原先看见的那些子弟一股脑地涌了过来,而被追逐在前的女子丝毫不顾形象,撒开腿就往前跑,口中还大喊:“避开些!避开些!”
而那原先迎上来接待他们的伙计看清来人,面上的平静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喊道:“小姐,小姐!”
女子听到了喊声,方向一转直往周岚清的方向冲过来,还是无名眼疾手快将人纳入怀中,这才避免了可能的相撞。
周岚清被男人包裹在内,理应多少是会有所反感,可当不知为何却没有什么反应,只觉得他身上有股令她熟悉的香。
正想着,眼睛不自觉下移,一下子就瞅见了对方手腕处露出的疤痕,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无名。
只可惜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见早已先一步落入客宅门口的女子对另一边站在原地的公子哥们的挑衅:“张家小儿,玩不起!老早说了凭本事赚钱,怎么?如今输了客宅就罢了,难道还要输了品格么!休要为家族蒙羞!”
张家一干子弟闻言气焰更甚,只是畏惧于此处为袁家经营领地而不敢多造词,只得用指头与那女子遥空对指,可咒骂几声也就没了招,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而那伙计见纷争终于消迩,连忙又上前,又是告歉又是追捧,恨不得乘着周岚清与无名往里去。
那女子也终于是发现此处有客人,卸下了刚才与人对骂的面孔,将伙计的笑脸移花接木到自己脸上,上前道:“让两位贵客见笑了,小玉,差人上最好的厢房,待会儿我亲自上去赔罪。”
周岚清是个喜欢清净的人,不过在那陈家咒骂声中,隐隐知道了此处为江南袁家的客宅,自己竟误打误撞找对了门。看着面前这位性子张扬的女子,对她的身份的猜疑也多了几分把握,就道:“劳烦了。”
一入内,周岚清便感受到了不对劲:外头看着清雅翠竹,极致低调;里头的门房敞开后,一股奢靡的气息却渐渐袭来,由金丝楠木堆砌起来的楼房流光溢彩,丝竹贯彻于耳,袅袅轻烟恰如仙境…
早在赴往江南之时,她对南方世家做了初步的了解,袁家便是其中一员,且说其原籍并非于此,后因机缘逐渐北上,现于苏州城一带落脚,是个野心勃勃且力争上游的家族,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却依旧能站稳脚跟。
对其之外,还有稳扎稳打的文房世家温陵戚氏,商贸发家的广州黄氏。不过这些都与“江南第一家”号称的郑氏,名医问世的许氏,书香门第苏氏,以及权贵傍身的邹氏仍有一段距离。
由伙计引入房内之后,周岚清才一坐下,就将无名唤道跟前:
“把手伸出来。”
无名下意识伸出左手。
“右手。”
无名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换了右手,可当跟前女子把他的手腕显出来时,隔着面罩的表情却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这伤,不解释一下么?”
周岚清还记得在明善宫的书房中,那时少年翻窗而入,随后被自己发现了伤口,随后包扎,最后留痕。
见对方不回答,她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逐渐烧起来:“怎么不说?难不成是怕我知道?”
“是不知道您为何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