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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归 姥朕子 72483 字 1个月前

昌,逆势则亡,不过如此而已。”

戚长安眉目间开始染上些许痛色,心中开始泛起寒意:“你这与那些厚颜无耻,心黑手狠之徒有何区别呢?”

“戚长安。”魏源脸上也开始攀上淡淡地疏离,像在保护自己的底线:“自古成大事者,皆面厚心黑。你穿上这身官服的那一刻,就该放下所谓的清志。”

只因这身衣服本身就是黑色的,不论它印刻着什么的花样,经过几番的清洗,都没办法挪动它的本质。

而他们这些人,成日里勾心斗角,追权逐利,为的也是这天下的百姓,他们靠的是国家的辉煌,才能赎救最后的幸福,现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眼前的青年人不懂,他愤怒的模样与自己当年并无差别,该庆幸吗?还是该可悲?魏源盯着他,心绪逐渐不安起来。

也是,他们作为学生时,被要求如清水般洁净,如竹子般正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恶的人心却将他们吞噬,压迫他们的脊梁,势必要他们灵活奸猾。

“既如此,我与先生在无话可说。”

戚长安将手中的茶倒在一旁,送客的意思显而易见。

魏源的面色并无波动,只是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说了句道别,转身独自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青年人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林老昨日逝世了。”

魏源的脚步为这句话真切地停留了一刻,但在此之后,他还是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黑暗中,跟身上的官服融为一体。

暗颜色晕染的程度总是霸道而迅速,即便是明善宫也逃不过这个宿命。

桃春有些费劲地拨开殿内的这些帐幕,只觉得它们比以往更加繁杂了许多,只可惜主子不让旁人靠近,幸好秋竹自出事以来,就一直陪伴在她们左右,明日可以让她同自己一块将这些遮阳避日的东西撤些去。

床上的少女如旧地窝在被子里,睁着眼敏感地观测着外头的动向,生怕这几日都来骚扰她神经的男人再次出现。

桃春一进来就看见她这幅样子,心头涩然,却不敢多加提及,毕竟主子这几日已经能吃下点东西了,算是件能够苦中作乐的好事。

将汤碗靠近,周岚清随着桃春的指令坐好,手也不自觉地攀上身边人的肩膀,像是在确定此刻是否为真实的世界。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了许多声音,交杂着闯入殿内,令周岚清的手瞬间缩紧,面色有些紧张起来。桃春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她接纳入怀中,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住了她往外看的视线。

臆想中

的男人没有出现,而是被秋竹那许久不见的笑颜所代替,她冲到两人面前,张口便道:“殿下,殿下!有人回来了!你快看是谁!”

“什么?”少女听见是秋竹的声音,放松了不少,又因她的话开始探出头来,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影破开层层帐幕,飞驰而来。

“姐姐!”

这是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的声音?周岚清已不会用精确的词汇来形容,她只知道,自己于桌案边上不断书写的文字,一封封了无音讯的信件,在此刻都得到了回复。

从桃春的怀里彻底脱离出来,迎接面前人的拥抱,她好像又回到了梦境中,迟迟不敢开口,像是短暂地为此而沉溺。

周梁清的眼泪在接触到少女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时,再也不受控制地落掉,似是在忏悔自己的离开。

周岚清感受到背部的湿热,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是真的,她猛地搂住她的脖子,啜泣声开始逐渐爬上咽喉,待宣之于口时,便成了失声痛哭。

这段时日紧绷的情绪,家破人亡的痛苦,在此刻宛若凶猛的洪水,却浇不灭日日夜夜燃烧在脑海里的那场大火。

她好痛。

真的好痛。

周梁清一手搂着少女,一手接过桃春递来的手帕,静静地,以半跪着的姿态守着周岚清,任由她肆无忌惮地宣泄着自己的脆弱,任凭她在自己肩头留下一道道悲痛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