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菀告别后,让随行的人回宫,拐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不一会儿,周岚清站在太虚殿外,原本的那些守卫此时已然不见踪影。一脚跨入之后,她左右观望一番,发现向来沉寂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氛围悄然幻灭,反倒生出些破天荒的活气。
但若说其中没有侍奉的人,那定是不可能的,在外头的宫人见有人来,早早进去通报,以至于周岚清才刚走了几步,海顺公公那有些肥胖的身体就急急地出现在跟前,行至自己跟前后,又忙不迭地行礼:“殿下安康。”
“父皇近来可有好转?”她边说着,又不自觉将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亭子,那里空空如也,石桌上的落叶也因多日未处理而积攒了些许。
海顺公公的腰弯的极为讲究:“回禀殿下,陛下近来有按时用药,身体硬朗了许多。”
可惜周岚清却没注意,忽然问了句:“那老道呢?”
海顺公公闻言微微一愣,斟酌一瞬,随后道:“道长前几日说自身使命已然达成,便离开了,临走时还说”
“说了什么?”
“说往后若有缘分,定会再与殿下相聚。”
周岚清挑挑眉,没再多言,只是在心中暗道其一句故弄玄虚,随后便随海顺往殿内去了。
正如其所言,太上皇的状态看上去好了许多,甚是能够从床上坐起来,只是依旧瘦的可怕,此时正身披着道袍,手持一本书,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
两人行至其跟前,海顺公公轻声开口禀告主子:“陛下,公主殿下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就见其猛然住嘴,缓缓睁开眼,将神态坦然的少女纳入眼中。忽而,他又毫不客气地抬起手指着面前人,怒斥道:“你这孽障,怎么有脸来看我?”
周岚清毫不客气,呲笑道:“父皇那么快就从道经中回过神来啦?”
回应她又是一阵气急败坏的骂声。
海顺公公唯恐皇帝又气坏了身体,也唯恐周岚清发怒,于是在这两个唯恐之中选择了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
然而当周岚清坐在太上皇身边之时,后者又说不出话了,只是喘着粗气瞪着她。
“行了,别气了。”周岚清胡乱安慰了一句,随后直抒胸臆:“今日我除了来看看您,还有别的事要问。”
见对方这般不客气,坐在榻上的太上皇紧皱眉头,可还没等他表态,又被其一句话堵住退路。只闻其言:“我那皇叔,是什么样的人物?”
太上皇顿了片刻,狐疑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周岚清见其这幅样子,一开始也感到不对劲,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勾起嘲笑的嘴角:“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见得到印证,她更为幸灾乐祸:“皇叔快到京城面圣了,您还不知道呢?”
话一说完,就见原本那人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手中的书更是随意丢在一旁,凑上来质问:“你所言为真?”
周岚清瞅了一眼向来被他宝贝一般供奉的道袍,此时正被扯落在地上,点了点头:“我有什么骗您的道理?”
听了她的话,太上皇却缓缓做回原处,老态龙钟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怅然若失。
见状周岚清也隐隐发觉了不妙,难道她那久不见经传的皇叔就那样危险?正这样想着,忽闻面前人开口:“我当是谁?手下败将尔。”
抬起头,此时的男人已然带着几分不用近日所展现的气魄,宛若帝王的余威,仍具备很大的震慑作用。
周岚清说不出话来,她睁着眼观望这自己的父亲,好像在透着其看着属于他们那辈的爱恨纠葛。
而那向来对她恶语相向的人,此时竟也放低了语气:“此人居心必然叵测,行事张扬,却也粗中有细,不可轻视之。”
周岚清下意识回复,态度恭谨:“是。”
太上皇也不看她,继续自顾自道:“倒也不必紧张,只要我一日坐在皇宫中,他就一日不敢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