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很好了,”周岚清放心了些许,随后归至正题:“今日前来,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是,”邹世明也不多周旋:“前阶段太子请幕僚出山,我本以为是个儒生,可其不过是面圣一回,竟官至二品,且行事老道,不是个简单人物。”
“幕僚?”
周岚清的脑子里瞬间浮现一个人的脸:“莫不是杨甫?”
邹世明听着这语气,对方应该是同自己所言之人也打过交道:“看来此人同殿下打过交道?”
“见过几回罢了。”周岚清没想到邹世明会为此人而来:“怎么,这人招惹你了?”
“倒也不是,只不若此人说是太子幕僚,但事事却忠于圣上之言,更是以此左右太子想法,莫不可说是圣上派来规束我们的?”
周岚清原先还对邹世明来找自己的原因感到好奇,如今一听便知道,这原来是因为后者刚接管太傅手中人脉,感情原是这从天而降的太子幕僚最近大抢风头,隐隐有盖过其风头之势,故今日才找自己站队来了。
于是她隐去些亲和之意,语气有些肃然:“表哥,为人臣子本就因听从君主之言,我父皇如今尚在位,你出此言,有何寓意?”
话音刚落,邹世明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怔愣一瞬,也正坐告歉:“臣之衷心,天地可鉴,还请殿下切勿因我一时失言介怀。”
人处顺境,自难掩锋芒;遭错之时,自谨慎若鼠。
周岚清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她这个表哥品性端正为公众所认,可年少成名,再加之太傅隐退一事,想必给他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挑战。
但毕竟如今陈家倒台,使得太傅实力强大,皇帝此举也是为了避免其步陈家后尘。
片刻沉默之后,周岚清一改语调,坚柔并施:“我只不过是一介深宫女子,哪里能左右朝中大事?”
话音刚落,邹世明的额头就跳了一下,就他们这群人之中,哪个对少女的手段不存忌惮?
“依我之见,杨甫既遵从皇位之言,那”
邹世明下意识看向面前之人,只见后者面待微笑,却有种若即若离的隔层。
“殿下是说?”
“大哥如今也只距一步,阿澈与我皆为其所谋,还请表哥专心为此,也为邹家日后打算。”
少女最后一句直击邹世明的内心,后者不经生出了几分寒意:她竟看透了自己仍存帮助周澈夺位的想法。
而他今日前来,不光是为拉周岚清入伙,更是想要打探她的口风,但就目前来看,原来的那些思想是必定行不通了。
周岚清看出了他的顾虑,为确保他不再生出些不该有的想法,就给他送了个定心丸:“不过若是论私下亲近,我自然是同表哥更亲近些。”
至此,邹世明也顺了她的意,不再提及此事了,两人又聊了几句,前者便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而他前脚刚走,桃春后脚就冒了出来。周岚清看着桃春满头大汗,手中拿着些许材料,有些好奇:“你这是去了何处?”
“殿下,方才是处理了些陈年旧物。”桃春说着,从中掏出了一副字画:“殿下,这些还要么?”
周岚清扫了一眼用丝带绑的规整的卷轴字画,也没多想:“先放于书房罢,我有空再看。”
第90章 彻底压盘
与太子的大获全胜相对比,他的对头周治此时的处境只能用惨然来形容。
自陈家倒台之后,皇帝也知道了这些年他涉入了多少脏事,丝毫不避讳地将他赶回贤王府内,美其名曰“闭门思过”。
周治有些颓然地坐在书房内,他眼中更是透露出少有的迷茫,盯着面前摆放的一堆书信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从他记事以来,但凡是想做什么事情都很难成功,每当压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之时,背后总是空无一人。
唯有记忆之中尚存的那丝温暖,支撑着他走过了无数个低谷。
周治阖了阖眼,长长叹出一口气,强行